2009年5月13日 星期三

不夠長的家族小說--稻草人長大了

悖德的故事讀來特別讓人心驚,尤其當場景是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時尤甚。而當我把書闔上的時候,第一個感受是,太短了;僅用十萬字要寫上三代和三個城市的故事,太多地方沒法發揮。

也許正是因為場景太清晰,當我閉上雙眼,我幾乎可以看到在某個競選場地上的煽情演出,耳邊口號喊得震天價響,光碟與黑函齊飛;母性的愛意與恨意讓我幾乎聯想到金鎖記中互相折磨的曹七巧母女。Arthur問得好,究竟母性是先天還是後天形成?也許是因為小說中的姜采儀太過功利也太過好勝,讓人以為這個角色就只是這樣的平面,而一個身處在被母權控制及亂倫誘惑中的小蘭在最後又是異常堅強地證明自己的精神與身體自主權;按理說,女性角色應是貫穿整部小說的主軸,但最立體的人物卻是陳伯年邁的母親和選擇遠走他方的小勤。

童年對於母愛的需求就竟會對一個人的人格產生多大的影響,若根據佛洛伊德的說法宛若旅客的女兒,引領她通向母親的迂迴旅程其實是沒有終點的。除此,我們懷疑她停留於這不可治癒的地方,並沒有將這瘋狂推到神志喪失的極端地步(反之,女性的精神病則體現了這種瘋狂,像是無法切斷這依附所帶來的災難)。然而,這傷痕卻永遠隱隱作痛。﹙佛洛伊德與女性,遠流出版﹚小蘭和采儀的互相折磨也許是來自於嫉妒,兩個人的每一交手,都流出了滿滿的恨意和妒意。﹙她聽我的,這話傷人多重!﹚而從另一個角度寫來的小勤和老奶奶,反而是人性最溫暖的一面;一個遊子,即便離家了五十年,還是母親心中永遠的牽念。只是在這中間,采儀就真的只是這樣純然的強悍嗎?還是說,因為恨意的灌溉讓她更加強悍?或是說,愛,是一個這麼困難的課題,因為學不會,因為有了太多的距離與不可測因素,所以迫使在離開愛後就只能往強悍一途發展?

也許在這個年代這個城市就是不安定吧,小說中的外遇亂倫暴料遊走又何嘗不是這個城市這個世代的寫照呢?外遇之所以被合理化,是因為關係的供需失衡,目的也不再只是純愛。老房子消失在城市的一角,稻草人無力地橫陳在某一角,記憶給人的懲罰比鞭刑還痛。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