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30日 星期日

出路在哪裡?

其實很早就厭倦了聖杯聖血那套,那與信仰無關,只是一種純粹過度炒作的厭膩;如果還有什麼會讓我有一絲絲的好奇心,也或許只剩抹大拉的馬利亞這個女人的角色罷了。其實早就知道在宗教史中的女人是沒有什麼太多可說的,大體上在二十世紀前都是如此。會被紀錄下如哀綺綠思也不一定是因為她的能力,而是她與阿伯拉的情史讓她顯得傳奇。而天可憐見,原來女人的歷史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才得以留存,即便Longfellow這本也不例外。


不諱言這本書的確有其傳奇性,一本書能夠在絕版後引起閱讀風潮就非易事,更別說作者為了創作這一本小說(又或者說是為了還原歷史真相?但真相究竟是什麼?)花了七年的時間,這些過程的故事性都不比小說本身遜色。若不是有強烈的信仰或是求知慾,怎會有人願意用去七年的時間來完成這樣一本小說,甚至於這本小說只是一個開始?


當然我得承認就說故事這件事的本領,Longfellow是不如Dunant的;看習慣Dunant小說的我剛開始在讀《抹大拉的馬利亞》差點昏睡過去,莫約忍受了兩百頁之後總算是慢慢進入狀況,倒也不是因為她當時總算是和耶穌碰面,感覺快有羅曼史出現〈相信我,這本書從頭到尾都不會是羅曼史,也絕對不可能是羅曼史。〉而是當馬利亞與莎樂美兩個女子面對選擇時的反應與言辭交鋒讓我真正感覺到『信仰』的成份。雖然本身不是基督徒或是天主教徒,關於拜拜這回事也通常是有事才去拜(汗)但我也相信著前輩小梅子和我提的,『許多事情到了最終還是要面對到《信念》和《信仰》的問題。』若我們撇除宗教的面向,就單純由做為『人』這回事來思考,(神學的論述對我來說困難度太高了。)『饑餓、乾渴與人心欲望不是好似永無終止嗎?人的悲傷不是好似永無終止嗎?』那是身為一個人從生物的本能演進到更底層的感情與其他,因為人們有渴求,卻又不容易饜足,所以嫉妒,所以哀傷,平凡人如你我無法可解。倒也不是沒有出路可尋,通常事情是這樣的,每個人都知道出路在哪,但通常都不會選擇那條出路。佛家說的『我執』不難從書中的幾個角色看出。


回到馬利亞這個角色本身好了,老實說我個人覺得她有點宿命論(再一個汗)聰慧如她怎會不知當時最大的問題是出在民族?每一個期待被救贖的人起因多少都是因為自由被剝奪,但通常人要意識到自由被剝奪之後才會有一連串的動作出現;殖民問題就是一個。民族問題向來就是個捅不得的馬蜂窩,也許馬利亞生在兩千年後有機會與薩依德進行一場精彩的辯論,有些事說不定可以釐得更清些。但很不幸的,兩千年前不興討論殖民與後殖民那套,耶蘇與約翰是宗教家而非政治家;所以最終他們為信仰犧牲了,成為聖經上的傳奇故事,成就了千百年來難以撼動的基督教。(體系問題則未在他們的討論範圍內,其實我蠻想知道他們後來會怎麼看待教會與教派的問題。)但總之,她們還是去捅了那個馬蜂窩,憑藉著對信仰的熱情。


實在不想說攜牲那麼多人命值得嗎?但回頭來想想,二千年後又有多少人願意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戰?又或者說,還有多少人是有著自己的信念的?很現實的問題在兩千年後一樣沒有解答。我們可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出路呢?還是我們認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找到那條出路?

2010年5月23日 星期日

未遂

不知為什麼,讀著《赤目四十八瀑布殉情未遂》總讓我想起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活著原來是百般聊賴,但最可恥的是連求死的勇氣也沒有;賴活著。


在茉莉看到這本書那晚,純粹只是為了湊個整數辦會員卡充數的書。九八年直木賞的作品,想來不至於糟到那去;多少有點矯情吧我想。關於性欲或是自己,車谷書寫的生島就是自己,他不快樂,我想。其實也有點想不透當年這本書為什麼會得直木賞?基本上讀過的幾本直木賞作品都算平順好讀再加上一點娛樂性,但那也無損於這部私小說的文學性,也或者說這部小說厭世的程度讓我有點,嗯,這種人,即始死了也不會有人覺得可惜吧!那種存在或者不存在都沒什麼重要性的感覺,突然覺得自己的個性其實也很黑暗。


基本上,刺青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怕痛是一回事,其次,刺青不是燙頭法或是做指甲彩繪那麼簡單,壞了還可以重新再來。刺青是貼著皮膚的,最美的時候必定是和身體最貼合的時候,若是胖了、瘦了、肌肉鬆馳了,也就不再美了。我沒有一絲把握自己能夠永遠將身體狀態維持在同一狀況下,過了三十也清楚皮肉衰馳是遲早的事,何必去挨這針刺的折磨?但偶爾見人刺青時總會莫名心驚一下,在身上留下印記是需要決心的,這決心從來不容易;某種程度是還需要勇氣,去承擔。當我看到綾子褪下白衣時裸背上豔麗的鳳凰(或者說是迦陵頻伽),腦中突然浮現了池上遼一畫下的女人,腴豔的性感,身上散發出性的氣味,我害怕。為什麼會在身上留下這樣一大片的印記?是想留下什麼還是證明什麼?這個故事是生島一個人的故事,主角卻沒有存在的必要;唯一有一絲活著的氣味的女人卻又沒有被交待,只有在做愛的時候她的存在感才被突顯。究竟生島這個人的人生是出了什麼錯,又或者說車谷長吉自己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寫一個這樣,不如死去的故事?


也或者說,私小說是我從來就走不進的世界;讀慣了大風大浪,我再沒耐心去想一個人的私語,我不應該這樣自私的;但當我看到最後生島獨自坐在東京的某個角落時,我竟覺得,這個人不值得任何人對他有情感,那般殘酷。

2010年5月16日 星期日

關於工作,狄波頓如是說。

去了坐月子中心探望剛剖腹生產的嫂子(學長夫人是也。),聊起了小朋友的話題,也聊了前陣子工作發生的變動,和嫂子提起自己給學長那不認真的履歷(把學長氣得毛都豎起來了,他應該想衝回台灣打我吧),也稍微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嫂子總是微笑著,多少也擔心著,但總也是這樣,對於工作這回事,我向來就是任性。


倒不是任性地非得要什麼不可,而是在過程中會一直不斷問自己是為了什麼在做這些事,是不是我真心想做的?也或許真的是老天一直都幫忙,我的確是沒有為了找工作這件事煩過心。(104履歷只開一天就關掉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已經找到工作,而是為了要釐清自己最想做的究竟是什麼;不過因為運氣真的太好,還是很快找到工作


老實說在現在這個時節工作就差不多等於一個人的價值了,大體來說只要一脫離學生身份,職稱或是服務單位差不多就會跟著一個人到進棺材為止。但通常大家在找工作的第一件事都在現實層面與理想層面找平衡,也或許也都有理想層面,但真的一開始工作才會發現自己面臨的挑戰並不如當初設想那般單純,各種狀況不一而足;但人們總會幫自己找到解套的方式。當然最理想的狀態仍是找到一個自己喜歡,而且offer也讓人滿意的工作。一旦現實與理想發生衝突時,往往帶來的內心交戰也會持續個幾年(或是幾十年。);直到找到出路為止。


不過這又回到了原點,什麼樣的工作才叫理想的工作?人為什麼要工作?根據狄波頓的說法就是:『儘管我們經常被教導認為人類天生具有自私的性格,但我們熱衷於追求地位和金錢之外,顯然也深切渴望在工作中從事有意義的活動。』而有意義這件事對每個人的定義都不同,做出美味餅乾讓人們得以忙裡偷閒的意義不下於在開刀房解救病人的外科醫生(醫生也是人,也需要放鬆的。),就算是枯躁的數字工作,也都是為了保障投資人的權利而存在(?!)雖然多數人很難理解數字到底有趣在哪裡,多數人也不一定理解寫程式這種單一性工作的趣味性在哪;但我們不得不承認當一定難度問題被解決之後所帶來的成就感往往就是持續的動力,而外界給予公司的肯定,往往也讓工作者與有榮焉(又或者是好福利伴隨而來的旁人欣羨眼光。)


我們也不得不去思索另一個面向便是生活。我們當然可以樂在工作,那是因為工作這檔子事通常都是蠻公平的,有多少料,用多少力,通常都是可以被看到和被衡量的。但當我們回到家中,追起垃圾車(更公平,時間到了車就跑了,純粹看誰體力好追得上)、洗起衣服,做起菜一切回歸到日常的時候,我們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如此平凡,我們懷念起工作中的自己,這時不由得產生怨懟,如果薪水再高一點就能找人做這些事了;為什麼家人永遠不能體諒我的忙碌呢?(唉通常家人的os也是一樣的話題。)我們之所以沉醉在工作的喜悅中,不正是因為在工作中的自己顯得出自己心中理想的樣子嗎?


『工作至少能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能提供一個虛幻的泡泡,讓我們寄託於追求完美的理想,能把我們內心無邊無際的焦慮,集中在少數幾項規模有限而且不難達成的目標上。工作可以讓我們精通並且掌控某個領域的事務,可以讓我們以身心的疲勞換得他人的尊重,可以填飽我們的肚子。』是的,關於工作,我們永遠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永遠有滿腦子的理想要談。但事實上,我們不就是在那過程中,去找一個自己想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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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就不是真正精確地存在

也許,消失正是結束愛情最好的方法之一也說不定。我與珥瑪做了同樣的選擇,儘管那是非自願性的,儘管偶爾想起時心仍會隱隱作痛;分手並不是我做的決定,但選擇讓一切消失的是我。是的,消失;這個詞向來是我所鍾愛的。


緩緩地一頁讀過一頁,不是很瞭解為什麼菲力普會如此執著地非找到珥瑪不可;難道他不明白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交集嗎?也或許正是愛吧,只是兩人間的距離就是一片透明的玻璃,都以為已經懂對方,而事實上卻不曾懂過。三百五十一冊書,一、四、七的數字邏輯,我不禁微微笑了出來,心是苦的。物理空間的距離可以被測量,書本的冊數是量化的事實,共度的時間卻是真實又不真實的存在;又或者說,我們都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被精確地被度量,但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愛情會消散是因為「愛情」這個名詞不夠精確。』記憶不也是如此?從來記憶就不是真正精確地存在,而是我們自以為的精確,當事實一件件重新被拼湊,復原,我們才明白自己一切都只是一廂情願的以為。


我們真的認識過一個人嗎?又或者說得再更濫情些,我們真的認識自己以為愛過的那個人嗎?留下的物品丟光了,信,撕光了;照片也殺光了。如果就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自己,分手之後一切反而更好,而我也自知熬過了前半年,儘管某些地方仍是禁地,但我的確比之前更好。咀嚼著書中的點點滴滴,想起了還在故人家的愛書,我突然不禁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我還記得多少?關於那幾年的一切?關於故人的一切?而他是否能夠從那些書中拼湊出我的樣子?也許很難吧。關於那幾年,明明應該是真實存在過的,細想起來才發現原來很虛假。



菲力普最終還是發現了真相,妳也可以稱之為看開;三百五十一本書當然是線索,珥瑪要菲力普去找,卻不是要讓他找到。『數學並沒有驕傲到相信自己什麼都能解釋。它能容許明顯卻深不見底的領域,可是它卻甜言蜜語哄得你去這個領域中拔取,透過它的鏡頭去找出事物,積極開拓它。然而又不像人──即使是你所愛的人──它不容許說謊、保留或欺騙。』珥瑪其實是精於數學的吧。儘管她也不是全然誠實;但,誰沒在情人面前撒過謊。

2010年5月9日 星期日

咖啡非正義

昨晚到直走去看了《咖非正義》,會前與會後也參與了一下討論;與會的多半是學生,也因此在討論上就能夠嗅出理想主義及不夠瞭解現實社會才會有的文青式反商情節。這倒沒什麼稀奇,畢竟真的經過一些歷練之後才比較能夠瞭解現實社會的商業運作,慢慢會學會摸出另一條路,這個部份也就只能這樣解讀。


看完片子,上樓遇到了原本就說要一起看電影的Yangky,兩人聊到一點多鐘;對於這部片子及目前的商業機制討論了一下,我也明確表示我是喜歡片子的,但真的不是很愛主講人言辭中將上市上櫃的公司就認定是唯利是圖的商人那種感受。Yangky問我整場下來的感覺,我微笑地說,就是一群文青啊。她笑著問我覺得最大的特色是什麼,我說:『反商。』兩人不顧型像地在咖啡店中大笑,她是創業過的人,能理解問題是什麼。


老實說平日我並不常喝星巴克的咖啡,但有需要談事情或是一個人放空的時候,我的確會走進去點一杯咖啡,一次就是幾個小時去掉。我是用一兩百元租一張桌子和時間沒錯。換句話說,就像是星巴克原本就說清楚的,他們想要成為人們的『第三空間』;所以在價格這件事來說,如果我們用的是這樣的心情去看待,就不會有任何爭議了。但咖啡的問題之複雜絕對不是像表面上的反星巴克,或者說是反連鎖企業這麼簡單,又或者說,在討論所謂的公平交易問題時,除了把軸線拉長去看殖民主義與現今的政治和資本問題,在我自己在連鎖通路的經驗看來,也應該要將社會氛圍和實際市場體制的運作狀況拉進來討論才算是一個比較完整的討論,至於有沒有結論,那需要很多很多年的時間去映證。


任何一個事業在剛開始營運的時候,多半是因為主事者想做一個什麼,或者也可能純粹是因為想要提供一些什麼,也就是說當他只有一個人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只要能夠自己一個人〈或一家子〉吃得飽,大概問題也就解決了。但比較麻煩的是當他提供的東西被大量買單之後,就不會是主事者一個人的事,他的問題就會複雜成好多人與好多人家的事;為了要對這些人和這些人家負起責任,產業的結構就會跟著變,這是供應鍊在現實社會中所面臨的原罪,如果說企業或商人有罪,那麼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是共犯,我們沒有反商的理由。所以大家會用另一個話題來挑戰,你可以稱之為『剝削』;但是我們似乎忘了我們自己在這些行為中扮演的角色是什麼。大體來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消費者,但更多時候我們也可能是供應鍊中的業者,經銷商、加工廠、通路、甚至是金融業者等,我們在每一個環節的產出與購置都是供與需,換言之,最底層的問題應該是人們的生計問題,而不是反商就能解決的。你可以不喜歡郭台銘的財大氣粗,但一旦鴻海破產,至少就有一萬個家庭要出事,這個是更根本的問題。道德問題向來是到了人們感受到受害了才會拿出來提,但就做為一個更高的公平原則看來,我們應該要討論的是原則的訂定和觀念的推展,這和個人的行為與特質無關;不該被混為一談。這也是之所以會覺得片子要表達的東西很多,但沒有提到的問題更多的感覺。而這些事情也不是反商或是反上市上櫃就能解決的;而是更根底的,每一個人的角色是什麼?我們所形塑出來的社會氛圍又是什麼?反商與公平貿易是一種自相矛盾的行為,因為公平貿易本身是在改良〈變〉一種商業機制;而不是很簡單的說資本主義都是混蛋法西斯,別忘了,每一個人在這個體制下都有自己的一個角色,除非我們能夠脫離體制獨自生活,否則現實生活的我們是沒有什麼理由反商的。


所以我反對公平交易嗎?恰好相反。否則我就不會自己去買咖啡來泡,也不會偶爾跑到傳統市場買剛剛運送到市場的青菜。因為每一個服務與產出都應該要被尊重,我們付錢買的不只是產品,而是背後更深的一些什麼;換言之,就是因為世界不公平,所以我們可以努力改進機制,而不是反商就能解決所有事的。這也或許是我和Yangky之所以大笑的理由,真的,問題不是只有反商或是反傾銷那麼簡單而已。


2010年5月2日 星期日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請原諒我的惡搞...

一切都應該要從幾次msn的通話開始說起。剛開始原本只是純粹在聊天,聊新書,朋友把書稿傳給了我,和我說有空可以先看一下;後來則是在兩三天前和另一位朋友聊起了他們這次設計出來的活動,我忍不住惡搞地問了一下:『那我可不可以寫: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請你幫我找我先生金城武,他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朋友大概也受夠我的瘋言瘋語,回我一句:『他會回說,目前已經有超過五個自稱是他太太的女人來找金城武,我合理懷疑根據貴國法律他已經犯了重婚罪』接下來當然是一陣惡搞,但不得不說這本書從頭到尾都讓我覺得很歡樂。


正確來說應該是從上回看了電影《福爾摩斯》之後,看到這四個字就很有想笑的衝動;我承認是因為該片很萌,但絕對不是因為這部片萌才讓我在看這本書的時候都沒法子正經以對,而是這本書從一開始就讓人有種莫名感覺:『這對兄弟好倒楣』的荒謬喜感,那種喜感有點像是看到周星馳的喜劇的感受,明明對方就被困在一個看不出有解的困局裡頭,短時間內也可能不會有任何解決方案,外人就只負責看著他們的困窘傻笑。但這倒也不是說整部小說就是那種荒謬的喜劇,反而是因為他的佈局蠻完整的,會讓人在閱讀的時候就會對下一步充滿期待,下一步會變成什麼樣?事情為什麼會發生?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在我的腦子中浮出,更不捨得離開電腦螢幕半晌。


這麽說好了,我們一定在生活中遇過那種接二連三不可思議的怪事(也可能是倒楣事。)但至少我們沒有太大機會在辦公室目睹到屍體,也很難得倒楣到自己的男(女)朋友變成自己的連襟或妯娌,那前提都在於我們也絕對不會無聊到幫忙回前N任房客的信件;大體來說,我們都還是正正當當的好公民,(絕對)尊重任何人的隱私,包含我們自己的另一半在內(well,大部份的時候是這樣,但總有聽過不少例外。)我們大部份的好奇心絕對是不會用在別人的信件上,尤其那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就算存在至少也可能早就重新投胎兩、三次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從頭狂笑到尾的原因一開始就不要去拆那些信不就沒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好奇,有些應該要被申張的正義就會永遠被埋沒在地下水道裡;我們當然可以說這是一種正義感的表現,但當英雄看來倒楣透頂時,我實在忍不住想問:你淌那趟混水幹嘛啊,工作都快保不住了。卻又不忍苛責兄弟倆,真的夠倒楣了不是嗎?


闔上書後,狂笑還是沒辦法停住。我應該說這是史上最『衰』兄弟檔嗎?還是要說這是偵探版的『九品芝麻官』?但我其實想說,如果寄信到貝克街可以幫我把金城武找到,其實我也想寄一封信過去

2010年5月1日 星期六

愛情,只能是記憶

記憶和歷史最大的差異在於有沒有機會被紀錄,但關於愛情,人們往往願意束之記憶的高閣,也不願意輕易紀錄;唯一有機會被紀錄下來的理由往往是因為戀情尚未結束,就算結束了,也僅僅願意留在私領域中聊備一格。倒不是因為愛情只能在私領域中發生,而是喜悅與心碎的感受如此個人,真要紀錄下來,只怕反而是另一番傷害了。


一個人能夠欺騙自己多久?在我讀著《偷來的幸福》時忍不出發出了感嘆。當然,當愛情遇到了戰爭時,愛情往往只能被縮到最小最小,在戰爭時,任何的謊言與背叛都能夠被合理化地解釋,比方敵對的民族,比方逼近的時間(所以貪歡一晌,證明自己還活著?),比方不捨不忍將這本書拿來和甜美的戰爭愛情片如Pearl Harbor相比,但其中的一切心疼與掙扎卻又讓我在腦子不由得化成一幕幕的分鏡,咬著下唇,假裝自己即使不被愛也無所謂的哈爾(莫名讓我覺得那就該是Jude Law),到底一個人,一個男人,真能夠面對愛情那樣的無怨悔的付出,只為了相信有一天身旁的女人真能夠愛上自己嗎?也或許這是小說家的一種浪漫幻想,我從未見過男性小說家在書寫愛情時能夠如此濃烈地不知其所以然(就算是拍成電影的《贖罪》相較之下理智多了。)也或者真如李安的《斷背山》一般,一個人一輩子這樣愛過也就足夠了,足以心碎一輩子。


一、輩、子。


直到受不了自我譴責,直到確定自己再無能為力。我看著小說,一路往下,突然懷疑起戰爭和謊言到底哪一個給人的傷害比較大?關於戰爭,向來就不是一個容易得到合理解釋的事件,它往往可能是因為人們集體的無知與誤解產生出來,但詭異的是經過多年人們卻不一定從其中得到教訓,所以戰火在世界各地此起彼落,或大或小地沒有停歇。但謊言不是,謊言是一種人們自由意志的選擇;人知道事實,卻選擇了不面對或是假裝不存在,每一個人都知道被拆穿的結果絕對會比一開始就誠實面對的傷害來得大,但人們總會為了粉飾太平而選擇說謊;無知很恐怖,但知道事實未嘗不是另一件恐怖的事;問題是人們願意為真實付出代價,卻也總是會願意為了假裝一切都會變好而付出更大的代價。沒有任何人能夠決定一件事情的好究竟是什麼,卻總以為不斷不斷地付出就能夠讓一切有所改變;所以人們引發戰爭,因為資源對於人民重要,因為要『拯救』他人的無知、因為要『對抗』別人的恐怖攻擊而我們卻也都忽略了彼此都還是個人,地域性上的差異造就了不同的文化與歷史,卻也改變不了生而為人的事實,我們卻指望著將自己的生活方式『合理』套用在他人身上,於是誤解,於是交戰。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這樣摧毀著一切?


我心疼著哈爾書寫的一切,卻無法怨恨珊珊的意志;哈爾的母親不就說了:『我們只有『愛』一個字,卻把它運用在各方面。』對於依賴,人們的確會有誤以為是愛的錯覺。珊珊很清楚,所以她不許諾;並不是對錯那麽簡單。一本書中有著無數座的斷背山,那不是能夠寫出來、說出來後就能夠遺忘的一切;也或許愛情,只能是山上時光的記憶,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