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3日 星期六

問題可不只是性別而已

家任請快遞送來了五份書稿,抱著滿滿的書稿,加上日前才買的幾本書,又開始積欠書債了。小白曾很羨慕地對我說:『組長們真幸福,都可以看到還沒有出版的新書。』我無奈地笑笑,權利與責任總是相對而來的,看書稿就是這麼回事,全本書稿尤其如此。

拿到書稿就看到昭明老大在msn上打的《巴黎女人》,實在不禁要捏把冷汗,深怕又是再來個一窩蜂的教戰手冊,好在它的英文書名讓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True Pleasure:A memoir of women in Paris』有點意思。

整本書當然是一本出色的遊記,巴黎在我心中的印象總是停留在『After sunset, Before sunrise』或者是紙醉金迷、甚至是頹廢與驕傲的。但這本書出色之處是以尋找一群在歷史上留名的女性出發,她們或許是貴族的情婦、作家或是女性主義者,但其共通的特色都是有個性與特色的女人。只要讀過一點歷史的人也一定知道沙龍文化最後如何影響全世界的思想與發展 ,如果沒有沙龍文化,就不會有伏爾泰;百年過後自然也不會有西蒙波娃的出現。即便盧梭如何謾罵訕笑,拿破崙對於斯塔爾夫人有多麼的感冒,也都無法撼動其文化影響力一絲一毫。相較於Jane Austine的曖曖內含光,在晚她幾十年的喬治桑卻是光華四射。這也或許是女性在歷史上最光榮的時刻也不一定。

在不同的文明下,人們的角色自然會有所不同。早期台灣社會也曾經是男主外女主內,女孩子大了總是要嫁人的,所以總要留一些給別人『探聽』;在學校上的永遠是家政課而不會是工藝課。但在這個世代,性別開始不是絕對,反倒是職稱、地位成了另一層外衣;這年頭在哪高就,待遇可好?比起是男是女要來得重要;人們再不能沉醉在精緻的鼻煙壺,芬芳的玫瑰花香中。作者有段很妙的解釋是這樣的:『多數美國男人的真實生活又在哪裡呢?在某個女人的客廳裡?還是在他們的辦公室裡?答案很明顯,不是嗎?南北兩個半球的感情引力有不同的重心,在陰柔的社會裡,愛是中心;在我們的新社會裡,工作是重心。』其實我想說的是…不用畫成南北兩半球,說不定東西兩半球的狀況也是差不到哪裡去的,端看那個國家的近代史就可以了。

也或許是再過兩年就要邁向三十五歲大關,敗犬一詞套用在我身上甚是恰當;看到了第十二章的一段文字又特別有所感觸:『有時我會想,一個女人的天性就像是一棟滿是房間的大房子;有人們人來人往的走道,有正式接見客人的廳堂,有家人可以隨意走動的起居室;但在更深處,更遠處,是其他房間。這些房間的門把從來不曾被轉動過,沒有人知道通往這些房間的途徑,也沒有人曉得這些房間通往那裡。而在最裡面的一間是聖地中的聖地,女人的靈魂獨自坐在那裡,等待著一聲不曾傳來的腳步聲。』我突然想起了吳爾芙。聰慧如她最後仍是走上自殺一途;可曾有人走進她心中的房間呢?而邁向熟女年齡的我是否又能夠如書中提到的女性們那般練達?有的時候,書就像一面鏡子,它逼得你不得不去面對自己一直不敢問自己的問題。

在海明威筆下,巴黎是永不流逝的饗宴;在作者筆下,巴黎是她重新面對自我的地方。女人究竟是生就的或者是後天的?在巴黎這個城市,無解。而距離近一萬公裡的台北,我一樣,找不到解答。她們究竟是真實地活過,從作者的追尋過程中,她們似乎又重新活了過來,微微地對著這個世界,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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