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那年生日,我得到了生平的第一瓶香水。那是Christian Dior的『 Tender Poison』,太過老成也太過脂粉的味道。搬家時,就假裝忘了帶走,那瓶香水從此離開我的生活,即便現在有擦香水的習慣,我仍不曾再買同樣一瓶香水。
或許是貪戀一襲芬芳,更也可能是被徐四金當年的『香水』給影響;總是習慣被窩中混合著沐浴乳與身體乳液的香氣,習慣白襯衫在太陽下曝曬過後混合著冷洗精的味道,習慣著出門身上有著Eternity的香氣,習慣每天早上在辦公室第一杯黑咖啡的溫暖;總覺得在這些氣味的包圍下,一天的好心情就這樣被開啟。但即便是如此,在心中對於氣味仍不只是純就心理上的依賴,而是對於感官運作的好奇。幾年前的夏天在聯合文學學習營上過周芬伶老師的『身體書寫』〈那是那三天課程少數幾堂沒睡大頭覺的課。〉她提及了文字與感官間的關係,提了一些作品;但對我來說卻覺得不夠具體,也或許我需要的答案並不是文學性的。
昨天看到了剛到店的《異香》,雖然手上還有些書和書稿在看,但對於這個主題的好奇讓我決定先放下手邊的書。也所幸它並不算難懂的書,一個晚上便讀完了。也應該說是作者刻意把這本書寫得不難,提及的也都是日常能夠接觸的實例再進入科學的驗證中;既是有了科學的驗證,氣味這件事就不再只是個抽象的概念,而是個可能可以被驗證的東西。但量化呢?嗯‧‧‧
嚴格說來,氣味所囊括的不只是物理化學生物學的範疇。隨著背景的不同,更有其文化意義存在;比方香水、紅酒、香料、乳酪、臭豆腐‧‧‧人們的背景不同,對氣味的解讀與感受性也不盡相同。但就如作者談到的,氣味平淡化不只是美國現象,其實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全球現像。當空間距離已經藉由各種各樣的運輸方式縮短,在世界各地只要有超市,總是能夠做出自己的家鄉味;只是家鄉味是否還是家鄉味?還是在全球化的世界中,家鄉的味道原來只是被創造出來的?美國的消費主義固然促進了食品工業〈我的意思並不是工業化農業〉的發達,但人們的氣味記憶是不是也跟著一點一滴逝去,漸漸被化合物所取代?若是如此,有一天我們是否得依賴罐頭空氣去回憶某日午後飄來的含笑花香?還是記憶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當下?而當下又是什麼呢?時間與氣味,給人帶來的又是什麼呢?〈呃‧‧‧這好像又脫離科學的範圍了?〉
『如果《香水》算是製造香水的故事,那《德州電鋸殺人狂》就是教人製作香腸的電影啦。』我大笑著作者的無厘頭,卻又不得不重新思考我身上的氣味究竟是什麼?作者說人的嗅覺其實並不比狗差到哪去,但我始終聞不出自己身上是什麼味道。還是就如書中提到的『消退』,三十多歲了,早就習慣自己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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