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9日 星期五

惡女說

讀完了『黑色畫集2』,這一冊的翻譯顯然是要生硬些(第一集就別談了…),四篇短篇小說圍繞的元素其實蠻一致的,我想也許可以用我讀過的一些作品來比較一下清張爺爺小說中的『惡女』元素。(最好我當年唸書有這麼認真過…)

想先為『惡女』這個名詞下個定義,但找了五本字典沒有一本有列這個條目的,終於從
國語推行委員會的網頁上找到了這樣一個解釋:惡女:解釋:①顯示女性意識抬頭一個詞彙。 ②源自深見惇原著漫畫《惡女》;此惡並非罪惡、作惡之意,而是表示打破傳統性別枷套之意,反義詞為Bad boy。名詞解釋畢竟只有一個面向,最終要回來看的還是人格特質。多數來說,惡女之所以為惡女,通常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獨立、有手腕,最重要的是有『目地』。在書店平擺表現的關鍵字為女王、公主、壞女人。倒也不是說這些人就一定是最大惡極還是什麼的,只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顯然是不受規範,也很難被定義的;她們是以自我為中心生存著,代表人物分別是《獸之道》的民子、《黑革記事本》的元子、《天城山奇案》的大塚花及《霧之旗》的桐子,還有一個共通的服裝服碼:『和服』。

一直覺得在清張爺爺的小說中,『和服』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元素;和服看來嚴謹,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充滿挑逗與禁忌的服裝;其挑逗程度大約只有『大太陽光下的白襯衫』差可比擬(這是我覺得啦~)。但和服之所以讓人覺得性感,是因為微微敞開的領口與女體間的巧妙包覆與暴露,肉慾被華美的布料包裝著,一旦被挑起,則一發不可收拾;如同這幾部小說的惡行一般。但與其說是不得不然,倒不如說是因為極端的自我本位讓她們做出選擇;不管是為了復仇也好或是出人頭地也罷,最終目地總都是為了自己。(復仇的目地往往不是為了死去的人,往往是為了讓倖存者自我感覺良好。)在這樣的佈局下,打破了那個時代推理小說以男性為主的慣例。(印象中當時的推理小說家除了清張爺爺之外,只有橫溝正史的『金田一』系列有幾本會以女性為主。)

『惡女』的存在也是。即便經歷過二戰,日本仍屬父系社會,在桐野夏生的《異常》就可見到端倪。《異常》我認為是惡女小說之最,書中父親的影子不斷地纏繞著和惠(也可以說是和惠的自戀與戀父),至死方休;在這樣的社會環境,女性的地位要能獲得認可並不是容易的事,在清張爺爺寫作的年代更是以男性為中心,女性要能獨力生存的難度又比近代更高;若不是惡女的執念,大概就不得翻身了吧。民子當然可以選擇繼續留在丈夫身邊持續她們無愛的婚姻,但她選擇成為鬼頭的情婦(這個故事很難說是誰在玩誰?)。大塚花毫不介意為了一圓錢在野外與素不相識的工人交歡,完事後還能痛痛快快地罵了一句:『我可是忍受你臭巴巴的身體讓你亂來的。』,你儘管可以對這樣的女人斥之以鼻,但你不得不承認在現實生活中其實可能比她偽善上千百倍;這也許是這幾部小說的魅力之處,清張爺爺寫出的,不正是在台面下人們不敢面對的自己嗎?

喘了一口氣,突然覺得佩服起這些女人來了!清張爺爺筆下的惡女固然犯了罪,但至少是對自己誠實的。有多少人能夠像這些人這樣誠實面對自己呢?惡女是深不可測的湖泊,倒影是人們黑暗的自身。

2 則留言:

  1. 小姊永遠都忙上班,小貓永遠都在等...風櫃嘴沒去希望妳下回有空...很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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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嗯...等我搞定舊拍,盤點,答應人要寫的三篇書介和欠孫爸的報告一份之後...應該就有空了吧...
    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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