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12日 星期二

世俗的優雅---我讀凱因斯傳

『人們拿到錢是為了花掉它。』『長遠說來,我們都死了。』
凱因斯說這些話的同時,我猜想,表情是微略狂妄的微笑,也許眼睛瞇成一線,望著前方。

我一直以為,身為一個天才,而且是一位用功的天才,伊頓公學的五年內拿了六十三個獎,在劍橋的日子更是多彩多姿﹙我好像還沒聽說過那個天才是不用功的壞學生,而努力用功的偉人不管IQ高低,最終總是成為偉人﹚我一直以為,凱因斯,就是在一個對的時間,提出了有創見的理論,而這些理論有得以呈現在世人面前,最後他就理所當然被所有學者看重,而經濟學成為除了哲學外的另一門學科,與人類對生活上的問題追求解答的另一門學科﹙第一門是哲學﹚…。

凱因斯從未否認過自己世俗,在他選擇工作與教學內容時,他對於薪酬的注意不下於任何求職者的計較,他深知唯有在身邊有足夠的錢可使,才有能力過著優雅的生活,度假,看表演,裝潢房子…無一不是需要用到金錢的力量。但他的世俗是帶著實用主義,在一次大戰後,他跟隨英國政府前往巴黎和談時的多面考量,某方面來說,如果整個意見不被政治力量干預的狀況下,歐盟也許會提早形成,美國的經濟霸權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被建立;而他也清楚,他是學者而不是政客;然而又有多少政客在面對政治生態與國家議題時,是願意坦然面對問題,並再與自己政治生涯衝突時,仍能無所畏懼?百年前的英國政客做不到,百年後的台灣政客也做不到。

偉大的學者卻不一定談得好愛情,至少凱因斯的戀愛談得都不太順…當然是不是同志,應該不是那麼重要。〈我本來不想寫這段的,可是書裡有一半的篇幅是在談凱因斯的愛情生活,傳記作家的八卦程度不下於數字雜誌。〉凱因斯的戀人們或多或少都有受到凱因斯經濟上的援助,而他對於情人無疑是大方的。但也許是生活的順遂讓他對於被背叛的痛苦感受更深,對愛情的要求也更高;眾人也許佩服他的才情,卻不一定願意和這樣一個人談感情,天才是不是寂寞,沒人能說的清;在愛情上,凱因斯還蠻寂寞的。

只是當我在讀凱因斯傳的時候,莫名的想到尼采,尼采也是個天才,但尼采不快樂。尼采借狂人之口宣佈了上帝之死,他大白天打著燈籠尋找上帝,上帝在哪?祂迷路了嗎?躲藏了嗎?狂人滿臉嚴肅地說:「我告訴你們吧!上帝死了!是我們殺了祂!--你和我!我們大家都是兇手!」尼采的吶喊是因為他不快樂,而凱因斯的不快樂卻是源自於對愛情的渴望。

只是愛情能量化嗎?凱因斯曾說「本質上勞動的價值是變化無常的,勞動的價值必須取決於其產出價值,而非產出價值取決於勞動價值。」我想他也一定知道,同理適用於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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