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7日 星期三

關於惡俗及其思考


去廣州出差時買了 Fussell 的《惡俗:或現代文明的種種愚蠢》。之前其實並沒有讀過他的作品,但在讀書介時被他的論點打動,那感覺好像之前在讀狄波頓的《我愛身份地位》一般,但 Fussell 顯然是再尖銳,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機車。如果這本書放在台灣,也許書名應該要叫《假掰》才是。

且不管是惡俗也好,假掰也罷,總也都是做作的姿態;當然在媒體的操作之下,許多事情看起來好像就應該是那樣,然而我們又怎不知道我們活在一個宅男女神多到可以開萬神廟的時代;觸目所及的媒體訊息看似萬家爭鳴,但在光鮮亮麗的圖像背後淨是虛弱且單一的內容。但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活在這樣的世代,儘管 Fussell 所批判的是美國,石濤先生在序中批判的是中國,台灣的現況難道不是如此?

住在台灣並沒有什麼不好,但這一年下來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住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接下來又會往那個方向去。以往我從不上街抗議,今年破例上街了兩次;以往覺得在網際網路發達的狀況下,是不是去外地發展並不那麼重要,去了兩趟大陸驚覺了自己的不足與淺薄。〈儘管一直都覺得自己不足,但現在已經變成焦慮與不安了〉住在台灣很好,我可以不用花漫遊費用或是千辛萬苦翻牆而過,只為了看一下外面的世界怎麼了;關心身邊所發生的事情不是不好,但更重要的是這些事情為什麼會發生?我們還能怎麼做?不應該是這樣嗎?但看著電視與報紙卻愈來愈讓我感到心驚,是為了什麼我們必須要容忍一群人用著尖銳的聲音在錄影棚中用著極其貧乏的內容與論點討論民生與政治?當然在這樣不景氣的時代,能夠把小日子過好就很好,但是在那些個小日子、小確幸的背後,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其實是人們本來應該知道,卻被選擇性忽略;有多少事情更值得人們去思考與探究,卻被一件又一件表面上看來很大,事實上卻無足輕重的小事給淹沒〈想想李宗瑞案的宣判吧!這個案子和美國大選與中國十八大誰重要呢?〉

能說這不是一座惡俗之島嗎?美食、正妹與名車……使用的媒體資源遠遠大於國計民生,在財團與政府之前土地正義往往不值一提;惡俗餵養了人們的訊息是味精,讓人們越吃越渴,忘了那原來並非世界的真實樣貌。我們的教育鼓勵著我們過好小日子,只要能夠吃好穿好,捧好鐵飯碗,其他事情並不重要。於是人們進入書店,渴求的很少是書,而是包裝書的紙袋;人們愈來愈少進行思辨,因為日子這樣就好,對現世再怎不滿,讓別人出頭就好。小日子、小清新、小確幸,在某種程度上會不會就是惡俗,讓人們以為這樣就很好?

2012年10月3日 星期三

格雷讓我踩到雷:當毀滅純愛系掌門人遇見超白目女主角


說過會把踩到雷這件事做個交待,但老實說這個雷已經踩到半個多月了。

不知道何時開始,讀羅曼史這事便和我絕緣了,說絕緣好像有點嚴重,但是這幾年我老是讀羅曼史讀到哈哈大笑,甚至是當成幽默文學在讀也是事實;妹曾說我是毀滅純愛系,這說法好像也蠻對的,畢竟我已經不知道寫壞或是說壞多少愛情小說了。

賣書這行做久了,還能被什麼書不敢賣、不敢說呢?〈好歹老娘也是賣 A 書也是賣到有名聲的〉,更何況,情色小說不也就那樣,反正大約一半不到就一定會進行滾床,這幾乎就是一種公式,本人概稱之為「先禮後兵」。但大約是自己造的口業太多,老天爺決定給我些懲罰,當我聽說有本「全球銷破三千萬本」、「銷售速度直逼哈利波特」的超級暢銷小說,便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當時隱約知道那是《暮光之城》的同人作品,主要內容大約就是情色小說,但一本情色小說能賣成這樣?衝著這一點就一定要來看一下……這便是踩到雷的開端。

整體來說,《格雷的五十道陰影》就是一部總裁系的羅曼史,而且奇怪的是,這年頭不管是在台灣或者是在美國,總裁的數量直逼宅男女神,似乎書中所有女主角走在路上隨便撞個兩下,都能夠撞到一個身家好幾個億的總裁,而且這個總裁一定要高大、年輕、帥氣,最好笑容還有點邪氣,至於個性也差不多就可以用那幾個形容詞諸如霸道、惡魔、殘酷……之類的。基本上總裁把妹也是會和妹打契約,不過總裁也一定很快就會毀約,喔,差點忘了!總裁的心理一定有些陰影在等著妹去療癒。沒錯,這本小說也差不多就這個模式。

儘管這個梗蠻常見的,但基本上台灣的羅曼史作家筆下的女主角也都還算有些風格,可是格雷遇上的這位安娜塔西亞不是,我很少看到一位羅曼史女主角的動作和語彙這麼貧乏的,她大小姐在書中的幾個動作就是咬下唇〈接下來格雷就會忍不住親吻他,而且還會再加上一句:「妳知道那會造成什麼效果。」〉、翻白眼〈接下來格雷就會打她屁股,然後她就開始哭〉;但大小姐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好歹她也讀哈代的作品,更重要的是對於滾床這件事,她有異於常人的天賦!

我實在不知道環球影業接下來要怎麼拍這部電影,選角要怎麼選,導演又應該要找誰,這書從第八章開始,兩人見面就是討論,接著就是滾床,而且不論何時何地,他們幾乎都能夠掌握足夠的時間進行此事,這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但是女主角本身只有兩次接吻經驗,卻能夠在滾床的第二天就出現了高難度動作,更了不起的是,他們在玩的根本就是極限運動,而且格雷老是把她綁起來,如果不是天賦異禀,正常人是根本做不到的吧!這部片子拍下來,根本就是一部 A 片吧!誰會正大光明進電影院看 A 片啊!〈丟書〉

好友娟曾和我說,其實不用想這麼嚴重,這小說就只是這樣,也不過就在探討愛情、臣服和救贖;這麼說也是沒錯啦!但是我還是覺得我踩到的不是普通的雷,更糟的是,我還不知道要拿那條贈品領帶怎麼辦?這比踩到雷還要更慘。

2012年10月1日 星期一

關於佔有


有些書要讀完,也是需要一些因緣。有的時候是因為突然開竅了,所以便能一氣呵成〈比方纏鬥五年的《玫瑰的名字》〉,有時,就缺一塊敲門磚,它可能是一首歌、一部電影,或者是缺了的那篇導讀。當然現在很多小說都是沒有導讀的,畢竟,也不是每本小說都需要導讀或序。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始終沒有讀完《迷情書蹤》〈有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電影會叫《無可救藥愛上你》?〉,買回它足足有八年時間,總是翻個二、三十頁便放了下來,直到上週四讀到了 A.S. Byatt 的專訪後,我終於能夠靜下心將這本書讀完,這次,只花了三天。

倒也不是這陣子沒有讀到其他的書,但紛擾的思緒讓我無法動筆寫下太多文字,也並不是沒有踩到雷〈關於雷的部份之後會再補上兩篇〉,什麼都是零碎的片段,不寫也好。

我不是一位好的愛情小說讀者,維多莉亞時期的愛情故事當然就更不會是我的閱讀主力。雖然說愛情的本質差不了太遠,但是關於那些人和那些故事,我始終百思不得其解,倒也不是因為時代隔閡的問題,反而是那時代的愛情故事總有濃烈的依附關係,讓我感到疑惑。且不論是為了名利、執念或者是什麼,那時代好像最好,也只能是唯一的選擇便是兩位異性結合後共組家庭;如果相愛很好,但基本上相敬如賓也算不錯。女性在那時代也比較有機會接受更好的教育,雖然財產權還不一定能夠盡如人意,基本上克莉史塔伯已經具備了吳爾芙所說的「女性若要寫作,先要有自己的錢,有自己的房間。」,成為詩人是她的天命,而她本身也有很好的條件可以達成。艾許和克莉史塔伯的相愛在這樣的狀態下好像也是一種必然,雙方都有才華,靈魂也在呼喊著對方;但兩人分開也似乎是必然的結結果,艾許本身有家室,克莉史塔伯也不太可能會甘心依附在艾許的文學光環之下;基本上故事到這邊也差不多就該結束了,畢竟就是分手了。不巧的是,秘密相愛的是在文學史上留下名號的兩個詩人,一旦留下名號,後人就難免為了定義、定位,將文學家〈或者留下名號的任何一人〉生前的一切抽絲剝繭,只為了確認筆觸、流派及其開創或影響性等等。再更不幸一點的是,萬一是自己子孫來進行這件事,卻發現了「不能說的秘密」,更是尷尬。

該要說這是一部雙軸線的愛情小說嗎?好像也不能這麼說。Byatt 說,所有的研究者到了最後,總難免要對於被研究的對象產生莫名的佔有欲,當研究深入到某種程度時,不只能將被研究者的一切了然於胸,甚至偶爾會出現走火入魔的狀態,誤以為自己是因為對方而活,就像是瘋狂追獵艾許一切的克拉波爾與布列克艾德那般。但是這些人可知道自己在追獵的是什麼?就算是發現了,最後又能夠改變些什麼?也或者說,那重要嗎?……更別說哪有一個人的生命能夠因為另一個人的努力而能完全再現?又有誰真能夠完全懂一個人的呢?畢竟人都是有秘密的。風格會變,人會走,作品會留;我們究竟想從這些蛛絲馬跡得到些什麼?

但要說這不是一部愛情小說嗎?Byatt 筆下的艾許總讓我想起張愛玲阿姨筆下的佟振保,只是克莉史塔伯與愛倫卻使終是床前明月光,映在床前的月光總是月光,你以為你抓住了,事實上,月亮仍是月亮,你也仍是你。愛一個人愛到選擇逃離或留下,也可以算得上是悲壯了吧!克莉史塔伯莫約是早生了兩百年,如果活在現代,或許遺憾會少些。只是活在這個無力示愛的年代真的會比較好嗎?我也不是那麼確定,茉德的困境,是所有人面對愛情的困境,為了害怕受到傷害或干擾,最後選擇逃離或是封閉,至少這樣簡單些。

但這樣真的好嗎?如果這些秘密不能夠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我們努力將所有一切解密完成,只為了饜足無止盡的欲望,真的是件好事嗎?也許你會說,數百年後的秘密還能夠是什麼傷害?但我們又怎知道自己會在何處越界?又怎知所謂的秘密真假為何?我們或許能夠佔有文本,但我們怎有可能〈或者說是權利〉佔有歷史,或是另一個人的靈魂呢?

2012年9月17日 星期一

寫給你們,關於想念


還在規劃今日到香港的行程時,遠在英國的 CH 便敲了 skype 要我早點休息,也或者真是累壞了,當頭一沾上枕頭後便昏沉睡去,一路睡到今晨八點半。拿起手機看到時間差點尖叫出聲,這時才想起今天已經不需要再進方所,我在廣州的任務已經告一段落,後續的部份就交給你們了。

和家人報了平安,將買來的書一併打包,悠閒地吃了早餐喝了咖啡,拖著行李踏上前往香港的路;和來時一般,我,仍是一個人走。

到了廣州東站售票口,看見往深圳的站牌告示,我突然想起 CW 和我說起在深圳有一家特別的書店,四個老闆各有專長;想起 Sa 和我提起湖北家鄉的分明四季,想起 CY 在與我討論時的專注眼神,FN 與我談起家人時的泛紅眼眶,Co 對孩子的無比耐心,第一個能夠一眼看穿我那惡作劇而大笑的 CH;甚至直到前晚十一點多,HW 和 CW 仍與我討論著種種管理問題,我幾乎要忘了這兩個大男孩原來也還小我一輪。好多片段一下浮現在腦中,我好想念你們。

韓寒有一句極為機車的話是這麼說的:「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ML 曾說過我濫情,年輕時我是不認的;但隨著年紀漸長,愈需要更多的理智處理工作與生命中的所有一切時,人似乎就愈容易在某些地方顯得濫情。我猜想昨日下午我那突如其來的惡作劇〈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抽到了。〉就是因為這樣才發作的吧。原本我希望自己離去時,能讓你們留下堅強的嚴肅模樣,但當我昨天笑到蹲在地上,甚至於在你們面前表演 ML 的模樣之後,我的形象便整個破功了吧!〈我猜想 HW 和 CW 心裡的 os 是早就破功了妳。〉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習慣你們叫我老師,至少在台灣,身邊的人若不是喚我的名字,便是叫我阿季〈台語中姐姐的意思〉、再誇張一點的就是叫我老大,儘管 ML 不一定同意,但我真心希望再相逢時,你們怎麼喚我都好,就是別在喚我老師了。儘管我不確定是否有機會再與你們一起工作,但答應我,來台北時請一定要來找我。我也希望你們知道,即便我不在廣州,不在方所,當你們需要我時,我都在。

Love, 
Selina

2012年8月24日 星期五

數位時代的「眉角」Part 3:關於言論自由這回事


慢慢你會發現,所謂的言論自由的根本是對自己負責,這無關孰是孰非,但卻是要時時提醒自己,縱然我不贊成其他人的說法或言論,但我可曾尊重對方說話或發表的權利?

也或者說,是社群網路的發展讓所謂的公領域與私領域界線越來越不分明,這其實也是一種必然吧,就算是在現實世界裡,當你和一個人說了某些話,就得要有你的秘密被宣傳出去的心理準備。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就得要把你的立場給隱藏起來,或者是害怕引起衝突、甚或是不想要有不爽的感覺,最後就乾脆說謊;但這也不代表著反對者就應該要對於另一方的言論發動各種攻擊,或是冷嘲熱諷,或是大聲怒罵,這其實都不是正向的循環。

當然,在尊重與捍衛立場之間,我自己要修煉的地方還很多,也必須承認自己在骨子裡就是有股倔強〈好吧!其實就是個性很機車。〉,這陣子讓人憤怒的事情太多,其實慢慢也開始對自己發出警告,別讓自己的憤怒淹沒了理智,批判不是壞事,在某種程度上,表示自己至少還有思考的能力;批判不是謾罵,若是混為一談,就侮辱了「批判」二字,也侮辱了自己。

期許自己仍保有理智思考的能力,也期許自己在捍衛自己的說法與立場的同時,仍保有對人的尊重。

2012年8月22日 星期三

數位時代的「眉腳」part 2:關於Facebook粉絲團的一些行銷思考


昨日去老東家進行會報,中午和要好的前同事一起吃飯聊天,聊了近日的一些事情,也小小就最近看到的各種狀況做了討論與意見交換,所有認真做過的事都會變成自己的本能,不管那是什麼,都會對自己發生一些影響,也會帶來一些啟發。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已不再是局內人有關。

聊到流量與會員成長率時,很自然便談到品牌授權與前部門近日的 Facebook 操作,基本上社群行銷本不是什麼新課題,可以說,現在好像每一家公司、每一個品牌甚或是每一個人都應該要有 Facebook 帳號,不管那是粉絲團或是個人頁面都好,使用 Facebook 好似一種行銷的基本規格,沒有的才奇怪。但我常想,一家公司或者是一個品牌該要註冊多少個帳號?彼此之間的差異又是什麼?更重要的是,我們究竟是在把餅作大?還是只是在同一群人間打轉?這個疑問其實早在我還在前公司時就一直存在心裡,當然不只是 Facebook 頁面,還有各部門各自獨立的網站或者是部落格。

分眾行銷沒什麼不好,畢竟有些活動是有地域性與時間性,你很難要台北的會員去留意台南的活動,不管從交通成本或是時間成本進行考量都是很不切實際的,但是帳戶越多就真的越好嗎?老實說這一兩年的觀察下來,我其實有點懷疑這麼做的效益是什麼。當然每家公司〈或者是部門〉對於操作粉絲頁面都有不同的評估與考量,都有各自的 KPI,但能不能夠經營成功,終歸還是要去思考經營的目的是什麼?希望與使用者溝通的是什麼?也或者是我自己的偏見,如果不能夠引發使用者的興趣與共鳴,就只能說那是一個「雞肋」等級的粉絲頁面,能夠為企業帶來的效益終究有限〈但不能說完全沒有效益〉;然而什麼叫做好的經營,我其實也還在摸索,硬要說的話,我只能說「誠意」很重要。我也相信每一個經營自家網站、粉絲頁與部落格的經營者都是很有「誠意」要提供給使用者資訊,以期提高會員成長率、回流率、營收、流量……這些對企業經營者來說都很重要,也都很實際,但對使用者來說,同一家公司卻有這麼多個不同入口會是件好事嗎?我其實對於這件事有點存疑。

會加入某一個企業或是品牌的粉絲頁,必定對該品牌有些興趣〈不只是忠誠會員,也還有競合者,或者是因為活動而被莫名其妙拉進粉絲團的人〉,每一位加入粉絲頁的會員也都有著各自的期望值,且不論是想瞭解活動、或是看到好內容、甚或是可以在那上面提出建議,藉此和企業發生更多的互動……從操作者轉換為使用者的我,對此有更深的體會。操作者的痛苦在於想新梗,用更好的語彙去引發一些什麼,但使用者的痛苦在於,這樣多的品牌粉絲頁卻傳達著類似同樣的訊息,為了不讓自己再繼續痛苦下去,退出該粉絲團幾乎就成為必然的動作。我自己是還沒有進行到這個動作,但已經在動這個念頭,如果有天做了也好像蠻順理成章的。

我當然不可能為這個問題下什麼答案,因為經營者的確都會有各自的考量,但當我們來到一個資訊過剩的年代,我們還能用著同樣的方法行銷嗎?我自己是很懷疑。我們究竟要提供給使用者什麼?對使用者來說那必要嗎?我想,這不只是前公司的行銷課題,也是我在工作上所要面對的課題。

2012年8月14日 星期二

《狼廳二部曲:血季》:都鐸王朝之花系列大戲


雖然不能全怪在巴森阿伯頭上,但總覺得之所以這麼快飛快看完《狼廳二部曲:血季》,一定是出自於某種自暴自棄的心態,那種感覺和讀《危險關係》的心情很像,老實說扯爛汙的程度也差不多,但不同的是我等《狼廳二部曲:血季》等了兩年,《危險關係》則是丟在書櫃上一年之後才打開。

第一部的敘事,讓我對於亨利八世還有點同情,畢竟他也只是個凡人,他的權力讓他的處境孤獨而危險,〈前情提要在這邊〉但到了二部曲時,我已經完全無法對這個傢伙產生任何同情,而是開始感到噁心。伴君如伴虎不管套用在英國或是古代中國也都是一體適用的,克倫威爾當然是最懂這一切的人,克倫威爾與亨利八世之間的關係既是君臣,某種程度上也還算是朋友;也或者應該說亨利八世基本上應該是不會有朋友的,在小說中克倫威爾在這方面顯然一廂情願的成份多些,實際狀況我猜想應該也相去不遠。亨利八世需要錢,需要把離婚正當化,需要女人……這些事都需要有一個能讓他信得過的人幫他做到,克倫威爾顯然也勝任愉快,亨利八世在處理許多事情上面顯然也不是太乾淨,但少了克倫威爾恐怕就是完全不可能做到──尤其是婚姻這檔事。

我不是不理解在那個年代,生不出兒子的女人是沒有什麼權利可以說話,甚或是有罪的,但在這部曲中,生不出兒子顯然不是 Anne Boleyn 被送上斷頭台的最大原因,但基本上 Anne Boleyn 成為下堂妻本來就是意料中事,大抵來說,一個君王追求任何一個女人的原始意圖,最終也必定成為厭煩的主要因素,Boleyn 家的命運基本上和唐朝楊貴妃家的狀況有點雷同〈本人做出無聊的對照表如下〉

清算 Boleyn 家的過程是這部曲的重點,數字周刊上的八卦場景的出現也沒有什麼好讓人意外的。Anne Boleyn 是不是真有和自己的親兄弟發生亂倫,各家眾說紛紜,但讓自己的皇帝老公戴上綠帽,各家看來倒也還算是一致同意,克倫威爾幫皇帝擺平婚姻問題不是第一次〈但最後還是因為擺不平皇帝的婚姻問題給宰了。〉,扣上一頂讓亨利八世戴綠帽的大罪名,哪還有什麼擺不平的?也許最大的問題是在擺平之後的權力分配問題,但話說回來,裙帶關係之所以能夠成立,重點還是在亨利八世身上,亨利八世或許是個色欲攻心的色狼,卻更是不折不扣的政治動物,他當然知道 Seymour 家打的是什麼算盤,更有可能他本身也已經受夠了 Boleyn 一家子;對照起 Anne Boleyn 的跋扈,Jane Seymour 的小女人姿態顯然滿足了亨利八世的大男人心理。我不太確定亨利八世如果活在男女平權的現代要會怎麼過日子,小說中對 Anne Boleyn 的著墨不多,但能夠促成英法兩國在法國北部加萊召開會議,讓法國轉而支持亨利八世的二次婚姻,基本上應該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是說亨利八世這六個老婆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但她的確少了克倫威爾的城府,就本人的立場來說,我實在無法同情 Anne Boleyn 的境遇,說真的,她的生活對我來說就好像是灑狗血的花系列連續劇一般,初看一兩集還覺得香豔刺激,第三集後就是爛戲拖棚,克倫威爾就是收拾這場爛戲的倒霉鬼。

南方朔老師的導讀破題便是「血色的美人黃昏」,亨利八世的離婚大戲最後也以血流成河告終,Anne Boleyn 對英國最大的貢獻或許是生出伊莉莎白女王〈一個女兒就足以打敗十個兒子?〉我還是不喜歡亨利八世,但有什麼好說喜歡或是不喜歡的呢?他是老闆,他說了算,這點我和克倫威爾大約是一致的;只是如果愛德華六世再多活個三十年?又或者克倫威爾不要向亨利八世推薦新娘,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樣?

2012年8月12日 星期日

just one minute


一分鐘有多長?該是要轉瞬即逝?還是天長地久?

又或者,那是一種錯覺,以為記著那一分鐘就能代表永遠,而事實上,過去了就只是過去了,就好像蘇麗珍說的:「我以前以為一分鐘很快就會過去,其實是可以很長的。有一天有個人指著手錶跟我說,他說會因為那一分 而永遠記住我,那時候我覺得很動聽……但現在我看著時鐘,我就告訴自己,我要從這一分開始忘掉這個人。」

從《阿飛正傳》一路到《2046》,戲裡永遠有一位蘇麗珍。蘇麗珍這個 icon 對於王家衛來說是什麼?也或許是張愛玲阿姨筆下的白玫瑰也說不定,總覺得《阿飛正傳》還有著向《紅玫瑰,白玫瑰》致敬的味道,但從《花樣年華》開始,她便是專屬王家衛的女主角,而這個角色也只能是張曼玉,再也不是其他人能夠演出。在《阿飛正傳》的張學友好稚嫩,張國榮的眼神卻已經足以讓我死好幾次;如果不是張國榮與梁朝偉,我猜想王家衛的電影就不會讓人記得如此深刻。倒也不是說其他的演員的演出不夠動人,事實上,那種特殊的頹靡並不是單靠台詞、配樂或運鏡就夠完整呈現,而是眼神流轉,還有一種特殊的姿態。周慕雲和旭仔並不是同樣類型的人,只是兩人在不同的狀況下成為浪子。也許周慕雲的那句:「我很快就適應了這種生活,雖然有時只是逢場作戲,雖然有許多只是霧水情緣,不過沒關係了,哪來那麼多一生一世。」便是要為這一連串的王家衛式愛情做個了結,困在你愛她,她愛他卻不愛你,一連串磨人的小情小愛,像蚊子叮咬似的,抓也不是,不抓也難過。

如果不是因為先看了《花樣年華》與《2046》,《阿飛正傳》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個浪蕩子的故事。其實也不難理解為什麼所有文青都一定要看王家衛的電影,非得要能談上一些關於六○年代的什麼才能夠表現自己是個文青,表示自己懂得一點什麼,這世界再也回不去曾經的美好……,但對我來說,撩動我的並不是那些所謂的文藝氣息,而是每個人生命中必定都會有的一些記憶與秘密。不是每個人都會上山找個樹洞傾訴自己的秘密的,也不是每個人的記憶都是潮濕的,但每個人必定有過某段關於一分鐘的記憶,「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

2012年8月8日 星期三

《500》告訴我的事:圓仔也不是誰都能搓的


在充滿罪惡的城市〈也可適用國度、社會甚或是星球〉,你如何維持你的人格正直?特別是,其實你也曾經是個罪犯,現在也算持續在犯罪的狀況。或許,《九品芝蔴官》中包龍星父親的遺言就是給麥克‧福特最好的建議:「貪官奸,清官要更奸。」,至於惡人會做些什麼,麥克‧福特基本上都清楚,也可以說他根本就能做得很完美。華府政客的偷拐搶騙,哪招他沒在街頭玩過?只不過他後來頂著哈佛法學院光環,遊走於華府政客之間。

基本上,《500》根本就是為了拍成電影而寫成的小說,情節大約是《九品芝蔴官》和《全民公敵》的混合版。不管是在美國或是在台灣,政治向來是人人可談,卻是人人不見得理解其中的真實運作模式,政治人物與財團間的利益糾葛時有所聞,卻也不是誰都有本領查到其中的真正內幕。我不太確定台灣是不是有一個像戴維斯集團那樣的機構,但用「搓圓仔」來形容戴維斯集團的核心業務之一,我想應該相去不遠。政治人物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些弱點,只要能夠掌握住弱點的 MICE 原則〈可不是麥肯錫的 MECE 原則〉:金錢〈Money〉、意識型態〈Ideology〉、妥協/脅迫〈compromise/coerce〉、自我〈Ego〉,基本上要操弄並不難。操弄一般小老百姓所能穫得的好處並不多,但被操弄的若是菁英政治人物可就是大問題;但基本上能夠擠進華府也不是省油的燈,或多或少也能理解對方的企圖,釋出一點小弱點去換取一些資源也不是不可能。可以這麼說吧,這樣的狀況絕對不只出現在華府,在商場上,這樣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用財團的錢去換得對財團有利的法規,政客則用從財團那裡拿到的資源去換去更多的選票或是政治資源,於是上下交相賊,金錢與權勢的糾葛再也無人能解。

這倒也不是說,從政的人全部都是壞人,只是我們大多時候都忘記了,所謂的精英並不一定是生長在多數人如你我所踩的地表之上,他們許多人並沒有用一個月僅止兩三萬元卻要想辦法在台北討生活的日子,更少人有過做家庭代工的童年紀憶;他們對於生活的知識來自於他人會為精英打點完成,從街頭一路拼進華府〈或是任何政府〉的人畢竟太少,面對金錢與權勢仍能始終如一無所畏懼的人更少。當然這不能夠成為犯罪的藉口,不對的事情就是不對,即便理由再怎麼漂亮,讓老百姓或甚至是整個國家因為你的行為而遭受到傷害就是不對的。麥克‧福特大約就是這個關卡過不去,最後才會讓自己困在進退維谷的險境。題外話,我總覺得應該要讓 Robert De Niro 來演戴維斯,才能把那股子深沉城府給演出來,至於麥克‧福特誰來演,我還真沒什麼意見,Christian Bale、Bradley Cooper 或是 James Franco 都是好人選,應該也都可以演出戲味來。〈唔,硬要我選的話,我應該是會選 James Franco〉

我們真能完全信任政治人物嗎?這是闔上書時的最大疑問。但或許更應該要問的是,何以我們不能夠再信任政治人物?某種程度上是不是也代表著我們自己的不可被信任?圓仔當然不是誰都能夠出面去搓的,但當機會來時,你會願意出去當搓圓仔的那個人嗎?正直地活著,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課題;選擇乾淨地在街頭潦倒,或用髒手握住金錢與權勢,試問,孰勝?

信心崩壞之後


這陣子的事情不少,不管是外在的大環境抑或是自己的個人生活都是,大抵來說無非是信心崩盤,只不過個人生活還可以在朋友的愛護與安慰之下支撐著自己再站起來,了不起就是知道有些人的不可信;大環境呢?我不確定。

七月三十日那晚,還在 T 大唸書的小朋友 A 和我說,他也要到中天現場抗議,我嚇了一跳,A 素來是個溫文儒雅的孩子,認識他兩年多,他總是對長上極有禮貌,但也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上街抗議素來不是他的風格,和他聊了一下,我也不打算勸阻,只能要他小心人身安全。無獨有偶,在連署專頁中又認識了和 A 同年的 W,W 的文字極有條理,和 A 相較之下,W 比較像是會上街的熱血青年。抗議當日,我的心情七上八下,明明還有事情待處理,擔心著兩個男孩的安危,讓我不斷地切換視窗看著新聞與臉書上由其他人轉發的現場消息。

A 當晚回家後和我報了平安,並且和我聊到他的想法與觀察,他和我提出了他的疑問和想法:「我覺得在現場喊口號的時候,其實有些口號不是我那麼認同的,可是在那個場合下是不是真的要跟著喊?……我昨天有邀請一些同學一起去現場,他們也提出了很多新的觀點讓我產生"我去抗議現場真的是對的嗎"的疑慮。但我還是去了,因為我覺得有時候站出來是需要一些衝動的, 而且我自認我對這個議題還算有把握,而且是有在觀察的。……走出去最不一樣的點就是你會面臨很多聲音,和以往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是很不同的……」和 A 聊天的過程,也讓我重新思考一些事情,關於正義,也關於信任。

信心之所以崩壞,往往是因為在開始時我們都對承諾信以為真,我們都以為政府再怎麼樣,也不會拿飲食安全去交換沒有人清楚明白的政治承諾;我們都以為我們的房子是我們自己的,但當公權力坐視不管,王家照樣被拆,直到輿論壓力出現,才開始討論其正當性(重點是,房子還是被拆了。);我們相信政治人物的「原屋保留、以地換地」,但選票到手,政見跳票,房照拆,怪手照挖……個人遇到的狀況,不致於拆屋,只不過讓我認清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掏心掏肺與之共事。崩盤就是崩盤了,花上千百倍力氣也回不了原樣。

從高雄回台北的車上,我一路重讀著 Sandel 的《正義》,功利主義如果真管用的話,大約就不會把老百姓搞得這麼忙,這邊急著抗爭,那邊急著保住自己的家;自由至上嘛,現在看這樣的權利全掌握在政府與財團手上,老百姓的選擇權只剩下不吃、拒看、抗議(老百姓真的好忙)及接受。Sandel 所偏好的解決之道:美德與思辨共善,獲得最多人肯定與支持,只除了學校和家庭沒教思辨,媒體支持美麗胴體的時間多於關切美德,在鈔票與權力面前,多少人腰桿子比任何瑜伽大師都要柔軟?

但儘管如此,我還是相信正義;是的,我只是個努力求生存的小人物,但我更明白很多事情不是用鈔票衡量,選擇承諾,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想要驕傲地挺直腰桿活下去,因為相信每個人心中還是有著蓄積的能量正待引爆。

因為活著,是責任也是義務。

2012年7月31日 星期二

關於最低工資反漲事件


唉唉唉~
我老覺得反漲基本工資這事到最後就是大家一起死。
你想想,基本工資不調,買不起東西的結果就是,大家最後就乾脆少花、甚至不花,專業點你可以稱這狀況為「消費緊縮」
消費緊縮的影響就是企業不是營收有效被降低、就是毛利有效被拉低〈Dear~ 營收成長不代表毛利和淨利成長喔~ 啾〉,久了就算你有一百個富爸爸也沒用,還不是一樣會倒!
企業大量倒閉,誰買單?據說應該是政府。但是大家別忘了,政府的錢從哪來?對!就是稅!你以為到那時政府口袋裡還有多少錢呀?
我相信很多人都理解這其中的環環相扣,為什麼大家不問這樣一個問題,你 cost down 的人事成本,真的有效益嗎?你又怎能保證在你 cost down 這些成本的時候,你的顧客滿意度 (包含來客數、回購率、客單價......etc. 夠科學了吧) 和品牌價值 (除了顧客滿意度之外、還包含了品牌營收、品牌折價比率......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你家品牌到底值多少錢啦~) 是不是也跟著 cost down 下去了?
錢當然要用在刀口上,但如果沒有規劃的省,最後狀況還不就是完蛋......


新聞來源

工商團體 反漲基本工資
勞團諷「他們哪年支持過」

http://www.appledaily.com.tw/appledaily/article/headline/20120731/34405282

2012年7月30日 星期一

不道德情感教育


好險,十八世紀沒有針孔攝影機,沒有數字周刊,也沒有形形色色的數位傳播工具;但基本上八卦與醜聞不管是在十八世紀或二十一世紀,本質上都沒有太大的差異,唯一的差別恐怕只有傳播的媒介與速度罷了。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從黎明到衰頹》,我大約是讀不完《危險關係》的。倒也不是這本小說的閱讀門檻有多高,只是閱讀書信體小說總會讓我覺得自己在窺人隱私,而更要不得的是,不論故事本身真實與否,但那就是一連串的性醜聞,只不過發生的背景在三百年前罷了。而關於醜聞,這個時代也從未少過;關於情愛、金錢、性,在那個時代似乎也不是什麼太新鮮的事,只是每個人都需要按著上流社會的潛規則走,在衣香鬢影間彼此角力。

就我那不怎麼開竅的頭腦在看這一百七十五封信時,總會覺得這其中的愛情遊戲只怕是一連串的戲碼與賭局,上一刻的誰愛誰,到下一刻則可能成為誰又誆了誰;誆人的總覺得自己用愛情的極致甜美與歡愉,就能夠贏得一切,為所欲為;他可以愛,也可以隨時喊卡。被誆的,往往也不是笨蛋〈至少表面上看來不是〉,看起來也算樂在其中,只不過他不清楚何時該停,於是只好傻傻地在遊戲中被犧牲。我當然不愛梅黛侯爵夫人,說得直白點,就算把她評為 Bitch 也沒有什麼不對。當然我們可以為她的所作所為找些藉口,比方她的愛情如何在傑庫手上幻滅〈如果這書有前傳,而且前傳是這麼寫的話──但作者已經死幾百年了,這問題只能燒下去問他本人,如果還問得到的話。〉,又或者她藉由這樣的行逕來滿足她的虛榮心〈頗合理,除了參加宴會,上歌劇院之外,她看起來除了偷情之外還真是沒別的事可做了。……但總之,這已經超出了本人的智力範圍,實在是不知道該要怎麼解讀這樣的動機才好。至於塞西兒,本人可也不會覺得這女孩兒全然無辜;頂多只能說她道行太淺,當時的修道院又不興情感教育那套〈不然你以為《包法利夫人》怎麼出現的?〉,她媽基本上和《傲慢與偏見》的班奈特太太是差不多的人物,重點是幫女兒找個〈有錢的〉好人家,讓女兒一輩子有依靠。塞西兒本人倒是取巧,至少在愛情上面,她並不想真正付出太多代價。至於在感情上涉世未深的杜薇夫人,則真是活該倒霉把自己的人生給斷在這場豪賭裡。據說 Colin Firth 曾經演過凡爾蒙子爵這個角色,但因為本人沒看過戲,很難想像以他的正派形象要如何演出這樣一位情場浪子;當然你大可以說凡爾蒙不是個好東西〈長得帥、有錢、家世好;大抵來說就是個性不好〉,在一開始時他也坦然承認自己不是個好東西,但真小人永遠比偽君子來得令人欣賞,儘管他當小人的時間也很多,卻怎樣都比梅黛侯爵夫人少一點。唐瑟尼基本上是個腦包,基本上可以略過不提。〈我實在弄不懂這傢伙的腦袋裝了啥?被三個人搞得團團轉也就算了,最後還被設計成自殺武器……

角色也不過就這幾個人,能搞出的醜聞模式也差不多就和數字周刊上的一樣;性既是武器,也是籌碼;肉體的歡愉不過是用以炫耀的勝利徽章。愛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反正玩的是別人的人生,只要小心別讓把柄給人找著就行。但我不得不疑惑,如果僅是因為無聊,而拿別人的愛情與人生當遊戲,是不是太過份,也玩太大了?更不能理解的是,如果你明知道你玩不起、輸不起,為了什麼你會選擇奮不顧身地跳下去?〈也許不管是誰遇到,應該都會理智全失吧!〉更糟的是,你怎知你那所有的信件,真的不會被傳閱,甚至被複製流傳嗎?

真的!還好那個時代沒有那麼多數位工具,否則光是扯爛污就夠瞧了。但經過了三百年,好似現在也和那個年代差不了太多。除了杜薇夫人之外,我無法同情書中的任何一個角色,然而我也清楚我不可能是杜薇夫人那種:「如果他的幸福要以我的痛苦爲代價,那我的痛苦在我看來就是相當寶貴的了。」幸福,怎會是要犧牲另外一個人的人生而成就的呢?老實說,這不是我能懂的;只是我不禁懷疑,如果那個年代有了這些數位工具,杜薇夫人如果一不小心看到了光碟、聽到了關鍵錄音,發現了手機中的曖昧簡訊、或是 MSN 的訊息紀錄……事情又會如何變化呢?也許有可能會改變些什麼,也可能不變吧!但總之,這真的超過本人智力理解範圍了;而且這年頭,哪來那麼多純愛呀!你瞧三百年前就沒有了!

2012年7月28日 星期六

秋葵


最近覺得秋葵的味道對我來說,是鄉愁的滋味。
也或者是因為近日狂飆的氣溫讓我數度中暑,也讓我格外想念金澤的天氣,儘管那次的停留不過短短一日。
金澤的空氣不似台北黏膩,也或者是季節的關係吧。
很想念金澤的天空,想念兼六園中的鳶尾。
儘管秋葵與記憶無關,但總覺得那就是金澤的日常,就好似豆腐與京都間的關係一般。

2012年7月11日 星期三

【個人觀點】論戴季全2012.07.10發文


關於戴總編這篇文章,有些觀點我很贊同,有些觀點則否。


閱讀這件事情當然不一定是在「紙」這樣的載體上進行,至少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
但我們卻不得不承認,不管就使用者習慣、載具的價格〈就算是內容綁硬體,一下要讀者拿出個幾千元還是有一定難度〉、及目前的內容豐富度...... 等種種因素看來,紙本書目前,或者說至少在近幾年,都還會是市場的大宗;紙價的上漲對於整個產業造成多大的負擔,這個部份我相信不只何社、戴總編會跳出來反對,就連讀者也會受害─well... 其實也是可以選擇乾脆去用租的或是用借的啦......


但關於文創產業的定義與思考,我卻不能完全贊同戴總編的觀點;這是因為我個人對於網路的想像與戴總編有差異,而這一切非關是非對錯。


但什麼是文創?我想在定義上,不只戴總編沒有在文章中定義清楚,說不定連文化部、經濟部...... 都沒個清楚定義;一個沒被定義清楚的「產業」,「和出版文創的未來有關,但和未來的文創無關。」一句話,不免顯示出邏輯上的荒謬。


文創絕對需要好內容,出版業也需要在數位浪潮襲來的現在進行轉型;網路對我來說,等同於將創作與傳播的門檻降低,也就是說,對我來說,網路是與人溝通、用以作為資訊傳播的「工具」,而不是 「total solution」。


出版是文創的根本之一,這一點無庸置疑;因為出版能夠延伸出來的,在型式上包含了影像、音樂、文具...... 等等;在另一方面,也可能會產生更多的討論與想像發散 (不管是利用網路或是面對面閒聊)......


也就是說,我所質疑的是,「出版文創」的定義為何?


身為一位閱讀者與工作者,我始終相信,型態的轉換不代表崩壞,我們能做的就是努力找出好內容,用最好的型式與包裝提供給讀者,讓讀者能夠享受到閱讀的樂趣。


但面對一個定義不清的命題,我其實無法說服自己完成贊成戴總編。當然不免再重述,這僅是我個人觀點,也是這幾年在思考的事,無關是非對錯,只是觀點不同罷了。


【文創有兩種:LINE 設計圖示與ㄤ阿標,印刷媒體與數位媒體】
作者:戴季全
原文出處:
http://techorange.com/2012/07/10/two-industries/?utm_source=feedburner&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Feed%3A+techorange+%28TechOrange%29

2012年6月19日 星期二

科技不是答案,只是問題的一部份


在編《羅馬帝國的崛起》時,我正讀著 Kevin Kelly 的科技想要什麼。表面上看來很衝突,但在編輯的過程中,彷彿又不是那麼衝突了;也或者說,數位工具對我來說,早已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份,儘管使用不過十年多一點的時間,儘管我所從事的還是一門看似古老的職業,但事實上,我想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比出版和閱讀更能夠感受到數位化的衝擊,儘管我仍熱愛紙本書的觸感,儘管我還是熱愛著字裡行間的百轉千迴,但不可否認的是,關於書寫,鍵盤早已取代了我的筆;word 的追蹤修訂功能對我在工作上的重要性僅次於 3M 的 Sticker;改稿依舊是門藝術,文字的通順與否仍究是讓人持續閱讀的關鍵,但慢慢地,很多所謂的手感,早已經不再純粹了。


科技如此強大,掙脫了紙本的框架與傳統的傳播媒體,閱讀恐怕不再是書與人之間的關係,更多時候,他可能是破碎的一句、一節或一章,不能成書,卻能夠四處流傳;也可能是一部從未曾讀完的書,突然,它就成了電影。又或者,那是一首你從來就記不全的詩,但一部「穿越」劇又讓你記起了那一句:「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科技讓閱讀變得破碎,讓你記得〈或記起〉許多,更多時候,也會讓你遺漏許多;當原本完整的篇章再也不完整,當要看完零碎的一切已經佔用我們許多時間,關於閱讀,暫時關機,安安靜靜地讀完一本書,只怕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我無意對科技提出任何質疑或持反對意見。沒有了 word、email,我無法想像要用多少時間與作者、排版公司及各相關人士進行溝通討論;沒有了部落格〈的確對我來說是死不了〉,我的讀書筆記恐怕不知道要堆到哪去,〈整理和收納也會成為大問題〉。要我天天用手洗衣服簡直就是折磨,更何況,出入如果沒有大眾運輸工具,我的生活只怕就要落在這小小的台北市內,腳程可及之處了。我喜愛〈不光只是依賴〉科技所帶給我的一切,包含了便利、舒適,及滿足了我無可救藥的好奇心;但更多時候我問自己,科技會帶著我走向何處?會讓我變成什麼?


也或許說,這是這幾年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究竟我迷戀的是內容本身?抑或者是書這個載體?」在往下延伸就會是「如果我迷戀的是內容本身,那麼載體這件事情對我的意義又是什麼?如果我迷戀的是載體,但是,真的需要那麼多書嗎?……」無可否認的是,就如 Kevin Kelly 所說,書是最完美的科技之一;從形體到內在,無一處不完美;但當我有更多機會接觸到不同的內容時,書對我的重要性是什麼,又讓我陷入了長考。我無意否定好的作品應該要能夠流傳更久,更廣,但在幾個月的編輯的過程中,我總是反覆思考著這樣的一個問題,「在傳媒如此發達的現代,知識難道就只能在殿堂之上,而不能用更平易近人的方式讓眾人習得?若我們仍將知識視為學者或者是特定階層才有資格所擁有或是獲取,那麼在某方面來說,我們是不是過於傲慢了?」是的,科技帶給我許多解答,帶給我知識,卻也帶給了我苦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關於知識,也關於責任。


我當然是自願選擇了科技的那個人;如果科技能夠讓我們的生活更好,能夠為我們紀錄下那些曾經作對與作錯的事,讓我們有機會修正一些事情,我們為了什麼要排拒科技於千里之外?我並不完全懂科技想要什麼,但我好似慢慢理解,沒有人性的存在,就不會有這些掙扎與疑問,也就不會有接受與拒絕的問題。

2012年6月2日 星期六

開到荼靡花事了

十二少與如花初遇時,必定未曾想過,愛情原來那麼不堪一擊;當如花將胭脂扣交還到十二少的手上時,我終於理解,原來看破是如此悲壯的一件事。胭脂與花都是女人專屬的,貼在唇上、衣上、髮上。一如和服後露出的女性頸部,服貼於女體的旗袍,花葬》無疑是女人的故事,妖豔的推理小說。

連城三紀彥的花葬》對於我來說,比較像是傳說中的作品,而不是對於社會派讀者如我來說的必讀作品。也或者是因為書名太美,活動頁作太好(這年頭啊!)……但對我來說,這八篇小說卻讓我不斷想起和服,想起《胭脂扣》,那般地奮不顧身,卻又心碎地那樣徹底。大正年代,是我所不熟悉的年代;唯一知道的只有關東大地震,那一場地震徹底改變了東京的容貌,其他的,我一無所知。大正時代的故事對我來說太過遙遠;但八十年、一百年後關於愛情所為人帶來的痛苦與執念卻從未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有所改變,只除了表述形式變了,只除了每個人的復原能力不同,只除了,書中人物以死亡〈不管是被動或是主動選擇〉結束一切,而多數人選擇活下去。但當我讀著那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我知道,文緒也好、三津也罷,鈴繪、喜和、阿縫、阿節……在現實生活中,她們是存在的,且不論她們的身影是以女體出現,或是化為男身。而且,你也必定明白,有些愛情在根本上就是嗜血的,那種嗜血可不是啃咬、拉扯、自殘、互砍、掄牆(小說裡基本上是沒有這個元素,但我們常看到的社會新聞有)……,更多是言語機鋒和思緒中的百轉千迴,造就了書中的悲劇:關於愛別離、怨憎會及所求不得的一切。小情小愛最是磨人,儘管你明白那無濟於國計民生,無法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但你遇到了,你就陷落了。如關東大地震那般。

「山茶花落在我身上,然後就用紅紅的、鮮紅的、血一般的顏色開著……」三津的囈語,讓我糾結了一下。她怎不明白她的身子承載的原來是男人的貪歡與妒意?包裹著花牌的方巾,莫不是喜和與征五郎彼此間的愛憎交加?「指上胭脂紅,點絳唇」 原先應該要是濃情蜜意的動作,卻出現在一個不愛女人的男人為她搽上胭脂,並且共度黃泉,還有什麼比這這更悲悽的?大正時期在連城筆下莫不是無愛之紀?看似璀燦的榮景,在關東大地震下灰飛湮滅;有花堪折直須折的的及時行樂,莫不也是對於現實的無耐與指控?分裂與對立,最終把日本推向了軍國主義,芸芸眾生在時代的洪流中能夠攀附什麼?甚至於,信任什麼?

儘管《花葬》悲悽,我卻莫名覺得它妖媚,就如烈女們在我耳邊輕語,卻冷不防以齒囓了我的頸子一般;微疼,卻也束手無策,只能待她們離開,看著她們嘴角的笑和眼中的悲。


《胭脂扣》中的如花與十二少的初次相逢。

2012年5月23日 星期三

在苦難的盡頭,必有光


十年對父母來說,正是看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成長為小學生的欣慰;對進入職場的工作者來說,可能正要面對工作與人生的轉折;但對一本書或是一則故事來說,十年代表著什麼?故事中的人物是否一切安好?在還沒有接手《莫斯科不相信眼淚》的再版時,我並不常思考這件事;直到我重讀了書中的第二篇「莫斯科愛情物語:嫁給我吧,雅琳娜!」。


我必須承認,這個故事可能在很多地方都發生過;許多政治人物的婚姻是建立在「理想」之上,馬克.艾米斯不會是第一個為了「理想」或者是「正義感」而結婚的人,雅琳娜如果真嫁給他,這結局好像也是挺合理的。但那天,我腦子突然閃出了一個疑問「雅琳娜到底有沒有嫁給艾米斯?」這個靈光一閃,使得這本書的編輯過程開始有了尋找結局的過程,及對於俄羅斯近年發展的更多疑問。會出現這樣追尋結局的這個動作,我猜想應該和我平日愛讀推理小說的習慣有關;也正巧俄羅斯大選剛結束,張鐵志先生所發表的「我們的時代—莫斯科不相信眼淚」一文被許多朋友轉貼,讓我們不得不思考,現在的俄羅斯和十年前的俄羅斯到底差異在哪裡?錫模老師生前的得力助手吳雪鳳博士又為我們重新整理出了老師生前在莫斯科所留下的文章與評論,更讓我們如獲至寶。


十年,會改變的不只是一群人,還有一個國家;當然,還有一本書。


然而,要找到這些故事的後續發展,又談何容易呢?就算是在台灣發生,資料也未必能找全,更別說是遙遠的俄羅斯了。作為一位編輯,能夠依賴的,就只剩下網際網路(該要說是感謝萬能的「谷歌大神」嗎?)及圖書館中的期刊雜誌,而且,資料不一定齊全;但是決心要找出答案的我已經不在乎什麼語言限制,我很清楚知道,這個過程並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覺得這是身為編輯的責任—為作者表現出書用最好的一面,讓書的靈魂得以完整呈現在讀者的面前;並且給讀者一個完整的交待,讓讀者理解,這十年的滄海桑田,許多事情已經有了結局,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為了這樣的想法,我們對照著俄羅斯今昔十年,對照著當代的台灣,也對照著俄羅斯不同的城市樣貌;在同樣留學俄羅斯的吳亦芳副教授筆下,我才明白在莫斯科所見到的粗暴與黑暗,並不一定會發生在俄羅斯的其他城市;但俄羅斯人的堅毅自持卻是同樣的。是啊!俄羅斯人怎麼可能相信眼淚呢?從十二世紀到二十世紀的戰亂蹂躪,即便在十七、八世紀曾有過一頁輝煌,但歐洲體系中的列強並不承認俄羅斯是歐洲的一部份(冷戰時期同樣的地位認同問題又再度發生);而亞洲國家也不認為俄羅斯是亞洲。我忽然想起《賽德克.巴萊》中的花岡一郎與二郎,我不斷地在心中反覆問著:「那麼,俄羅斯該是什麼?」也終於理解為什麼契訶夫會說出這樣一句:「冷漠,是因為靈魂麻痺了。」。


是的,這是一本再版書,卻也是一本新書;它不純然是重新排版,或單純將老師生前作品補進那麼簡單。書中許多故事的結局或許不盡如人意,但你明白,這些故事中的眾生相,就如在台灣生活的你我一般;我們一樣要面對著身份認同、貧富差異懸殊,甚至像是新生兒出生率節節下降……等等問題,一樣為了生活打拼,一樣希望能夠有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一樣希望著這塊土地能夠更好。因為曾有的苦難,所以《莫斯科不相信眼淚》;而我們相信,在苦難的盡頭,必有光。

2012年5月13日 星期日

人造花與蜜,及真相


人造花再怎麼美,畢竟不是真實的,即便作工再怎麼精巧,它仍然是沒有靈魂的人造物;謊言與騙局也是,再怎麼美好的謊言,背後藏的事實通常都不怎麼優美,更大的可能性是──醜惡到了極點。然而,人們對於謊言的接受度似乎要比人造花高些,也或者是說,對於真相的隱瞞與曲解,很多時候是生命中的必要之惡,如果是為了要維繫眼前所見的日常景象時更是如此。你可以說那是生活中的某種潛規則,不打破它,是因為我們不一定有能力承受真相。然而你我都清楚,真相並不是不存在,它也在伺機而動,等待著春暖花開,等待著被人們看見。


在連城三紀彥的《人造花之蜜》中,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最後每個人都必須承受真相揭露時的痛苦,身為讀者的我們卻也無法明確判定其中孰善孰惡;甚至於是,連幕後的操盤手最大的快樂,也與詐欺有關--以真相勒索犯罪者,只為了成就她心中「潔白的犯罪」。


「潔白的犯罪」就好似贖罪券一般,在宗教改革前,人們自願或是被迫捐贈金錢給予教廷以換取「大赦」,只為了避免在煉獄受苦,並獲得永生。但「潔白的犯罪」並不是這麼回事,人們在過程中付出的代價並不只是金錢,更是無所遁形的真相,所謂的真實世界就在真相之前分崩離析,在其中的人們靈魂也並未獲得永生。但操盤手並不認為自己犯了罪,而是:「無論別人怎麼想,背負所有罪犯的罪行都令我感到難以形容的幸福,那就像耶穌基督背負著所有人的罪惡,在近似歡喜的陶醉中前往天國一般。」那樣狂妄又扭曲的偏執,但受害者並不無辜,隨著真相在書頁間被一一解開,身為讀者的我對於受害者的信任也一點一滴地瓦解,原來,愛可以是為了恨而假裝出來,原來,真相才是表面和平的最大懲罰。


金錢能夠洗去罪惡嗎?歷史上的教訓讓我們知道,只要人們還有記憶,罪行便不會消失;而贖罪,也從來就不是藉他人之力就可以完成的。我們口口聲聲在意真相,但當真相原來是一連串的罪行時,你還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真相?是的,沒有人何人在事件中被綁架,也沒有人在其中死亡(害我心裡好生失望,推理小說沒死人,感覺就是很虛弱啊!),有的只是真相揭露後所留下的滿目瘡痍。

2012年4月28日 星期六

奮力向前


讀完”Gold”的書稿時,愣在螢幕前的我突然一陣鼻酸。


騎過自行車的人都知道,自行車是最熱鬧,卻也最孤獨的運動,即便是一群人騎著車出門,上了車,踏上了踏板,你就只能夠一個人奮力往前,不管是為了要追上同伴,又或者其實你只是想享受前行的痛快感;不管為了何種目地,你唯一能做的只是奮力向前,如此簡單。說真的,如果活著只要奮力往前,也許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簡單些也不一定。


奮力往前,是車手的宿命,某種程度上或許也是支撐我們繼續下去的唯一方法,咬著牙,別回頭,撐過去了,遠大前程就在不遠處等你;但事實是,沒有人能告訴你不遠處等著你的是什麼?回頭看要付出多少代價?


也或者說,很多事情,我們並不是沒有想過要付出代價,只是我們假裝不去算計,用精心設計的謊言痲痺自己,及身邊所有的人。是的,「我沒事」、「我很好」。我們永遠有更重要的目標要追,所以有的事情我們只能必須放棄;我們不能回頭看,怕是一回頭,我們就要軟弱了。我們當然可以說自己不喜歡柔依,因為我們不可能會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但卻無法否認在許多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高明到多少?我們當然希望如凱特一樣不忮不求,我們卻又無法對勝利無動於衷。我們永遠都有選擇的自由,都以為自己有機會過另一種人生,所以我們總把錯誤歸咎給為我們提出建議的人,但我們卻永遠忽略自己是不是真能承受另一種真實生活?


奮力往前的我們,究竟是在追逐?還是在逃避?如果幸福必須要以秘密與謊言維繫,那麼我們又究竟能夠演多久?

2012年4月14日 星期六

公主復仇記之小烤箱作餅乾

自從「電子鍋作麵包」被誤認為「電子鍋作窩窩頭」或「電子鍋作發糕」事件發生後,一直在思考著要如何演出「公主復仇記」的我,某日在讀書時突然看見了「餅乾」這個字眼,心想:「莫非這就是上天給我的啟示?」也在同一天突然看見了一位部落客用電子鍋作出了餅乾來,於是讓本人下定決心以「餅乾」來雪恥!
但人畢竟要能夠記取教訓,既然電子鍋可能是與我相沖的工具,那麼這次就應該換個工具來試試;因此本人這次選用了小烤箱(就是不能
調溫度,通常拿來烤厚片吐司的那玩意),並使用老大前幾天給我的蔓越莓乾來做為主要材料--換句話說,本人今次挑戰的是
「用小烤箱烤蔓越莓餅乾」。


材料依照前輩在部落格上的比例去做了調配,不過本人在比例上有稍微調整一下:


筋麵粉:400g--沒辦法,一包就這麼大包。

無鹽奶油:120g--我買的這條奶油後面有刻度,一條是100g
,剩的…如果這次失敗就代表我沒做餅乾的命,之後拿來炒菜好了= =”
雞蛋:1--按比例來說應該是要2顆,但冰相只剩1顆了,就別奢求了。
無鹽奶油:120g--按理來說應該是要量的,不過家裡沒磅秤,本人只好拿湯匙挖,一切憑感覺處理。
蔓越莓乾:120g--同上,不然你是要怎樣?
本人家裡廚房不只沒有磅秤,也沒有模具、攪拌器這些玩意,所以本人使用的工具有:小的橡皮刮刀、煮泡麵用的不銹鋼鍋子(大的)、篩子、菜刀及本的大手,畢竟不靠這行吃飯,將就點。
一開始,把奶油放軟後打勻,再放入細砂糖後充份攪拌--一樣一切憑感覺,但總之就是和打手工皂差不多,不過這個比較好打。

接下來再將打好的蛋液分成三次緩緩倒入後繼續打勻--照常憑感覺。






麵粉過篩後,在鍋裡充份攪拌,使之成為麵糰;千萬不要相信刮刀能夠在這時還能發揮多大功用,用手揉還快一點。


把蔓越莓倒入麵糰後,將麵糰揉成長條狀,不過均勻分佈在這邊是不可能的事……
再將蔓越莓麵糰用保鮮膜包起來,放入冰箱冷藏一小時(這一小時的時間千萬不要浪費,拖地是好選擇)












把冰好麵糰拿出來,這時菜刀和洗乾淨的手就派上用場了!

先把麵糰切成大小平均的幾塊(但最後本人全都是用剝的),用手把小塊麵糰壓扁,放到烤盤上。


烤箱要預熱個兩分鐘,再來才把烤盤和餅乾放進去,先開五分鐘,然後
停兩分鐘(烤箱不能開,不然溫度一下降太快,會造就出失敗的餅乾),再開三分鐘。






噹噹,餅乾烤出來了!阿母,我成功了!
明天要帶這個去給小妹吃!(哇哈哈哈哈!)

2012年4月9日 星期一

無處不政治,處處皆名堂 《烹飪 菜餚與階級》

在全球各地,多數的廚房是屬於女人的;不管是《巧克力情人》中的娜嘉或蒂塔,又或者是在《金瓶梅》中的孫雪娥,倒也不是廚房的事和男人無關,至少從人類學家的觀察來說便不難發現,其實這一切和沙文主義或女性主義並不一定有什麼正相關,但和人類文明的生產、分配、交易與製作有絕對的正相關。廚房、餐桌與貨架成為權力場,一切事關習俗、禮節、交易及無處不在的權力分配。

食物和權力有什麼關係?或者,我們應該要問這樣一個問題,關於食物和權力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吃飯對我們來說太過容易,但仔細想來也太過艱難的一門學問;困難的並非咀嚼、吞嚥的動作,難的是「吃什麼?」、「怎麼吃?」、「誰來煮?」、「怎麼煮?」「和誰吃?」……無處不政治,處處皆名堂;更別說是什麼菜系、禮儀了。

等等,也不過就吃頓飯而已,哪來這麼多學問?

吃飯當然是門學問,而且這門學問是從人類社會開始運作便開始累積,因為吃,人類的歷史得以延續,在祭祀、戰爭、貿易、遷移,還有十九世紀的工業革命……讓今日全球各地的飲食面貌有了重大的改變,不管是隨處可見的連鎖餐廳(其中包括了速食,也包括了製程與服務流程化的餐廳),在異鄉嫁娶後開的家鄉味餐館,貨架上並列的罐頭和餅乾,藥房裡的奶粉,及市場上隨處就可看見的進口水果……你總能在那其中找到家鄉味,也一定能在那其中嘗到新滋味。台灣當然是個再更特別一點的地方,關於吃,你總是能夠在台灣找到各種不同的可能性。在讀著 Jack Goody《烹飪 菜餚與階級》時的第一個想法是,如果 Goody 來台灣進行同樣的研究,不知會呈現何等光景?

Goody 是不是個饕客,身為讀者的我無從判定;但我唯一篤定的事情是,他吃過的怪東西絕對不會少於 Anthony Michael Bourdain。Goody 去過最多次的迦納對多數台灣人來說,恐怕只有足球隊(2010 年踢進前八強!)、巧克力(嗜食巧克力的人必定不陌生)及對所有非洲國家的刻板印象一般,貧困、落後、戰火連天……。但事實上不只迦納,不少非洲國家與部族都有著自己的歷史與文化,好些文明甚至綿延千年之久(可不是只有埃及而已,全球最窮困的國家-布吉納法索也是千年古國。),與其說他們的農耕技術低落,又或者是從未停歇的戰爭導致於人民生活的落後,還不如說這一切是就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來看他們所獲得的成見。又或者是 Goody 應該也去做過客的貝都因人部落,我們可能不一定會太習慣手抓飯的風味菜,但對他們的「只要膳食的鹽份還存留在人的體內,一個主人對其客人的義務就持續著」(至少在 Goody 書中是這麼寫著的)的景況,就彷彿是我們熟知的大拜拜與流水席的習俗一般〈應該說是有某種程度上的相似〉。一個部族得以生存千年,必定有其生存之道;而每一種生存之道也必定會伴隨著每一個社會的差異,而有著各自的社會階級、宗教信仰……等所形成的習俗或禁忌,當兩種不同文明有所碰撞時,必然會產生一些火花,並不一定是孰優孰劣的二元選擇,這也是 Goody 在提醒我們的問題。

「富過三代,才懂吃飯穿衣」在當代並不一定完全成立,一個孩子可能在不同的環境接受過刺激過後,會養成屬於自己獨有的品味,也可能在某日突然作起了媽媽的「手路菜」,用味道傳承了家族的記憶。我們當然還是不會習慣出現在爸媽「精心安排」的飯局或是尾牙的主桌(人生還有什麼飯局要比尾牙和相親飯更政治的?),偶爾也還是會放縱自己去吃工業食物(就是生產線做出來的那些食物們),關於吃,總是有許多可說的。打開《烹飪 菜餚與階級》吧,這可能會是第一本讓你「胃口大開」、「食指大動」的人類學;而且,是中文的。〈原文一本要價超過 45 USD,買中文真的比較便宜。〉

2012年4月1日 星期日

數位時代的「眉腳」

在 FB 上唸了一下前公司的購物車速度,立馬就有人跑出來問我去了哪?公司名稱叫什麼?

老實說,我當下真有想巴對方頭的衝動。

也或者是因為自己做了兩年的電子商務,即便現在的工作和前工作沒有完全的正相關,但我很清楚知道有什麼在 FB 上可說,關於隱私又應該要拿捏到多少;目前在 FB 上的五百多個朋友並不是所有人我都是認識的,有的可能是朋友的朋友,也有些是之前去參加活動而認識的業界人士,或者是其他我也搞不太清楚怎出現,但還算有話聊的朋友……,也或者是因為自己本身操作過這些東西,對於個人資訊的保護或保管,其實我向來是放在心上的。

當然問的人好意,也可能是想問問無妨;但職業病上身的我不得不認為,這其實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數位禮節之一:「什麼事該公開問?什麼事該私下問?」我承認這個尺寸並不好拿捏,但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一下對方 FB 上的檔案資料,上頭沒有的,私下問准沒錯;當然這聽起來挺古板的,但我必須說:「一個人的隱私在外頭洩露多少,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看得出一個人是否值得被信任。一個人在 SNS 上頭的提問是什麼,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深度有多少。」這話或許殘忍,但老實說就是如此。

你問我這個年代還有人會留意隱私或注意禮節嗎?老實說,個人以身為前電子商務 PM 的經驗建議,多小心一點還是好的;在這個什麼都 google 的到的年代,你所說、所拍、所寫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而這些呈堂證供最後有很大的可能會為十年後的你帶來困擾 (甚至不用十年)。真的,請相信我。

至於我現在到哪邊去上班了?碰面時拿到我名片不就知道了嗎?

2012年3月2日 星期五

抗議,是為了改變世界!

2011 年 1 月 4 日,一位年輕的突尼西亞菜販穆罕默德‧瓦布吉吉因不堪城管人員的侮辱憤而自焚。在台灣的我們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則新聞,但從那一天起全球各地的抗議浪潮紛紛湧現,「佔領華爾街」則是抗議的高潮;這一年美國時代雜誌的年度代表人物是「抗議者」,如果你還記得的話-2006 年的代表人物是「YOU」。五年前,因為每一個人的參與讓網路活動蓬勃發展,資訊的高速流動改變了人類的歷史;這一次一樣是許多人的參與再度改變了世界,不同的是,五年後的參與者站上街頭發出怒吼,高聲喊著「We are the 99 percent!」

當抗議者不約而同從世界各個角落為了生存與正義走上街頭之時,我們終於驚覺原來有著同樣困境的不只是在台灣的我們。高失業率與低薪化讓許多人為了保住原有工作而默默承受不斷延長的工時與更多更重的工作量,甚至減薪、休無薪假,在房價飛漲的同時也失去了好山好水好耕地。當牛奶、食品公司聯合漲價,我們只能默默承受更昂貴卻極有可能縮水的食物,卻對一切束手無策……這是我們所承受的現況,也是許多人反抗的現況。

抗議活動不曾停歇,有的人佔領街頭、有的人發動網路串連、有的人以文字發出不平之鳴,同樣也有人以生命相搏……但最讓人害怕的是會不會當我們吶喊結束之後並沒有改變任何事,一如作家 Naomi Klein 在受邀「佔領華爾街」運動的演講中所說的:「沒有長遠的計劃來延續活動,於是當下一場暴風雨來臨之時,先前遺留的足跡便被洗刷殆盡。」

但這次不同了,「佔領台北」或許並未在台灣造成太多迴響,但一場選戰過後讓我們更能理解自己的生活現況,在「佔領華爾街」至今尚未結束的此刻讓我們知到全世界原來有這麼多人和我們對於公平、正義的美好社會與永續發展有著同樣的渴望!抗議是改變的開始,當 99% 的我們更願意挽起袖子、參與改變,在許許多年後我們會為自己感到驕傲,因為我們的努力改變了我們與孩子們的生命,也改變了我們的世界!

2012年3月1日 星期四

那些沒人告訴你的真相

科技的存在是為了改善人類生活,至少在一開始的時候是如此。不管是為了健康、安全……;但隨著科技的迅速發展,人們的生活卻似乎開始走樣。

農業是存在人類歷史中最為悠久的產業,也是維繫人類文明與生命的終極產業。少了 iphone,也許世界會有些不同(無可否認的是智慧型手機的存在不只改變了科技產業,也改變了人們的生活。)但缺少了糧食,則絕對足以引發戰亂與災難。儘管我們都知道農業如此重要,但我們所知卻又如此有限。我們或許知道各地的農夫市集,也或許曾在有機商店中購買號稱「安全」的各種產品,但事實上,農業早已不是你我想像中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節氣也早已不是影響農作物產量與品質的唯一關鍵。

當科學家成功地運用遺傳工程讓水稻、玉米、黃豆、馬鈴薯、蕃茄、棉花……等作物具有抗蟲、耐病、抗寒、防雜草……的特性,進而讓作物更具「經濟效益」時,一切都改變了。基因改造作物的出現原先是為了希望能夠解決人口成長爆炸、可耕地減少、氣候變遷……種種因素所造成的缺糧問題,然而基因改造作物(甚至於豬隻、牛隻!)並非自然演化下的產物,科學家或許能夠製造出看似「經濟效益」高的作物種籽,卻沒有人告訴消費者這些被製造出來的農作物實際上將對於人類與環境造成何種影響。

難道實驗室中的學者專家真未發現嗎?但當我們深入細究這一切時,卻不免要為所謂的「產學合作」打起問號。史丹佛大學生物醫學倫理中心的資深研究學者米爾瑞德.卓在接受《欺騙的種子: 揭發政府不想面對、企業不讓你知道的基因改造滅種黑幕》作者訪問時說了這樣一句:「當你發現有那麼多科學家身兼企業的董事,或是正在執行由企業贊助的研究,你會開始懷疑這些研究是怎麼設計出來的?提出的是什麼樣的研究問題?或者說不會提出什麼樣的研究問題?」我們方才驚覺原來所謂學術自由在企業的 EPS 前如何脆弱;而民眾「知的權利」在這個巨大黑幕中又是多麼不值一提。

好好吃頓飯,是人類生活最基本權利;吃也不該是如此艱難的課題。正因為我們相信科技的出發點是為了改善人類生活,正因為我們希望給我們所愛的家人健康的生活,我們更不該對於這一切缺少常識,甚至不聞不問。正因我們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我又們怎能夠不對這些問題視而不見?

2012年1月29日 星期日

當初雪融化

如果可以辦一個什麼鬼票選的,哈利‧霍勒絕對可以被選為史上最純情的警探。倒也不是說純情不好或是什麼的,但如果純情會把自己捲入險境恐怕就不是什麼好事。

關於連續殺人案或是殺人狂的類型小說我不是沒看過,說真的,被史上最倒霉高中生金田一一訓練了這麼多年啥場子我們沒看過?雖然前兩年我曾被《盲視》嚇得晚上不敢睡覺,但主因是因為那個殺人手法太過猥褻,完全超出了我能夠接受的範圍,倒不是那個局佈得有多精巧或是兇案現場有多華麗之類的;我知道用華麗來形容兇案現場是一件很怪的事,但你一定懂歌德式的華麗是帶著鬼魅氛圍的,比方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落下的初雪。雪很美,尤其身處亞熱帶的我們光看到合歡山上積了幾公分的雪就足以讓我們興奮上一星期,堆雪人對你我來說更是奢侈的驚喜,合歡山的雪頂多讓我們堆出個哆啦 A 夢大小的雪人就了不起了)但當場景成為長夜的北歐時恐怕就不是這麼回事;更何況在自家庭院出現了一個不是自己堆出來的超大的雪人,雪人眼睛還對著自己家裡的客聽瞪著全家人看,光想就毛骨悚然了。更別說那一個又一個的雪人原來是待解的符碼,在你來不及解開的時候又再度出現下一椿命案。

哈利當然不會是史上最倒霉的警探,但他所面對的挑戰並不只是兇手所給予的,還有體制與情感為他帶來的負荷。如果說《魔鬼的法則》是緊扣著復仇的無間對決最終章,《雪人》也許就會因愛所生的執念爆發,炸得所有人體無完膚。儘管讀到一半我便正確無誤地猜到兇手是誰,也無法對兇手產生任何一點同情,但也不算討厭兇手,畢竟兇手也帶給我極大的娛樂,讓我等著拆開真面目,等著冷笑揭穿兇手的佈局和落網;某種程度上兇手下對哈利下的戰帖或多或少帶著神風特攻隊式的悲壯,既然遲早要走向死亡之路,找一個神一般的對手做為對決的對象總比默默地帶著自己出生時就帶著的傷痛與背叛死亡要來得更有趣不是嗎?

我們當然不會認為那有趣,畢竟受到傷害的不是我們。北歐的社會體制有許多我們不能理解的地方,儘管為了達成政治目的犧牲個幾個警探或官員在台灣也不是沒發生過,哈利之所以能當上警監也正是因為政治,哪天他被踢出警界對你我來說也不會太意外,哈利進到攝影棚中爆料的舉動不可能不惹火高層,更別說他從來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卡翠娜和哈利有相當大程度上的相似,兩人一樣冷靜而執著,但就算卡翠娜認定哈利的舉動是正確無誤又如何?她畢竟不是決策者更何況她自己也有著自己得要過的那一關。我們當然也可以罵哈根怕事,但當你面對到的壓力是來自於國家時,你要嘛就是你下台要嘛就是開除哈利,你要保住自己的飯碗還是部屬的飯碗?他的行為並沒有錯,畢竟他要保護的人不只有哈利而已。至於以正義為名的八卦,得了吧!我們不也看著數字週刊和水果日報對著別人的私生活指指點點的?史德普所創辦的一切不就是靠著觀眾與讀者的支持才能過撐過二十五年甚至成就出規模來?某種程度上人們面對八卦的反應並沒有多大的差異,只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都很有話題性,或同情或尖刻總也都是別人家的事;警察體制失靈了,哇!真是太具有爆炸性了!早就說某某政黨或是某某高官靠不住。某名人竟然在外面有小孩,而且小孩身上還帶著遺傳疾病,哎呀!就說那個人看來不是什麼正派,這叫人家帶著小孩以後怎麼過啊?……這一切如此熟悉,卻正是哈利與哈根所要面對的現實;哈利或許是英雄,但他能夠給蘿凱與歐雷克什麼?史德普當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該要盡的責任該付的錢一點也沒少過;拉夫妥或許是個糟糕透頂的警探,但對於他的孩子來說卻是獨一無二的父親……關於好與不好,我們該要怎麼定義?定義的意義又是什麼?

是的,我們無法定義也無從定義起。在歐雷克心中哈利便是他的父親,但哈利是否就是符合社會大眾所定義的父親?哈根在你我看來是個懦弱的人,但當他勇敢承擔結果時他的妻子與家人是否就能夠原諒這個老好人為了正義所付出的代價?菲力浦或許在許多人的眼中是個控制狂,但當你發現自己的另一半不斷不斷地發生著外遇時,你還能夠相信對方多少?《雪人》揭示的原來是人們面對愛時的脆弱,當初雪融化,一連串的悲劇結束後,生活仍要繼續,我們願意對愛與正義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無法回答。也或者原來我們都是不勇敢的,但因為愛激發了我們的憤怒、悲傷與勇氣,支撐著我們張開雙手迎戰或反擊。

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

快樂的尋找、定義與量化

原本在我的過年閱讀書單是沒有《尋找快樂之國》的。應該說,我原本很想不用腦袋過完九天年假的,但剛好前幾日看到了一段 TED Talk 讓我覺得好像應該來看看這本書,趁著早上和朋友相約進早午餐、逛書店時把書購入後便在回程的路上讀了起來。為什麼會想到這本書,當然主因不只是對於 GNH 感到好奇,也還有一部份原因是因為最近對於生命的一些思考,讓我覺得似乎可以看一下其它不同文化與社會背景的人會如何定義及看待「快樂」這件事上面。但首先我們好像應該要先思考為什麼會快樂才對?但不管了,如果再這樣沒完沒了下去,恐怕我們到最後我們就要無限上綱到生命的起源…之類的問題;過年期間沒那麼多腦可用,也或者就從「最顧人怨的十句親戚問話」開始談起。

按理來說過年應該是一整年中最讓人感到開心的日子,在外面打拼工作、努力用功…一整年下來最開心的莫過於一家團圓好好地吃頓飯、說說話……嗯,基本上是這樣沒錯。但當遇到長輩開這樣一槍:「怎麼還不結婚?」,這時如果老實回答:「沒對象」、「還不想這麼快定下來」…接下來大約你就能想像那個場子,你成了全場那個最食不滋味的人,而一旁的長輩則可能樂地幫你想著哪家的人不錯,雖然年紀大了點、或是長得普通了點、或者也可能是家境不錯不過離了婚……是的,這餐飯基本上可以算是生活中很快樂的事,但也可能是很不愉快的事,端看每個人的立場、狀況與角度而定。當然類似問題比方像「現在在哪?誰誰誰他現在在某某大公司幹嘛幹嘛」又或者「一個月賺多少?年終多少?你那個誰誰誰他今年年終領了六個月…」◎※§@﹪當你終於脫離現場可以獨處之時,你總也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我真的有這麼不好嗎?」也或者是「那樣做真的會比較快樂嗎?」你也一定懂這些個問題基本上是無解的,但你也可能想過:「如果我有那一切,我應該會比現在更好…」

但,如果我們擁有了那些(幾十個月的年終,信義區的豪宅、P 開頭、B 開頭或是 F 開頭的名車、英俊多金的丈夫或情人、集美德美貌於一身的妻子或女朋友……)我們就真能幸福快樂嗎?答案當然是會的(少來了,暗爽也是一種快樂!)只是能夠持續多久的問題。但快樂又是這樣難以被量化的事物,至少在這次台灣大選中,GNH 最後還是輸給了 GDP,你可以從 GDP 看到一個國家很多的資訊,唯獨看不到文化的積累,也無法看到老百姓真正的生活樣貌,更遑論是感受到社會氛圍;當然 GDP 也沒有不對(老實說),畢竟那就是一個統計出來經過精算的正確數字,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貢獻。但 GDP 能代表快樂嗎?老實說似乎也不全然;畢竟到頭來還是要回到社會環境與氛圍看起。令人稱羨的北歐有著看似完美的社福制度,卻也避免不了高自殺率;在班加羅爾工作的印度工程師們儼然是印度許多莘莘學子的典範(高薪、環境好;可以脫離窮困的夢靨!)但在班加羅爾附近的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靈修中心或是課程又是怎麼回事?不丹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國家了吧!(GNH 可是他們提出的,更何況還是政府政策?)但隨著電視、可樂…進入不丹人民的生活,難道就不會產生質變或量變嗎?Weiner 走了十個國家看到了因為歷史與文化積累所為人民帶來的安適,也看到金錢為國家帶來的變化與不安(錢不是萬能,但也不是什麼都能用錢買到…)每一個地方都有各自不快樂的原因,但如果有共同的快樂則必然是建築在信任感之上;你也一定懂信任感的累積需要多長時間;它絕對不會是一句:「我願意」就沒事的—如果婚姻都沒那麼簡單,更別說是企業或是政治。

我不太確定我要算是快樂的大多數或者是不快樂的大多數,再者因為快樂好像短期內也沒法量化;員工滿意度在很多程度上因為綁著所謂的績效所以大家或多或少都會在那上頭說謊(摸著你的良心說,你在做那個內部調查時真的說了真話?你真的相信貴公司提出的「員工滿意度」嗎?)我當然也不能夠代表台灣多數的一般平凡老百姓。但如果你問我快不快樂,也許我會和你說:「五十、五十」快樂的百分之五十和大家都差不了太多,至於不愉快的那百分之五十,也絕對不適合在新年假期思考。總之!為了生活,大家一起努力。


奇普‧康利:生命裡的不凡








2012年1月15日 星期日

自己的功課

很久沒有這麼認真讀完彼得‧杜拉克的書了當然我必須承認是為了要交出去的訪綱逼著自己重讀另一方面也剛好是因為這幾個月遇上的工作狀況讓我想再回頭讀杜拉克爺爺的書

說是找答案有點太過嚴重而事實是我在問自己一個問題那個問題並不是老闆那天要我回家想的「初衷」,我當然還是喜歡書,也並不是原職不能再繼續,而是我已經失去了繼續的動機,這個問題是我始料未及的,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我自己也很想釐清。我不想完全歸疚於沒有成就感或者是無法溝通…等人事問題(雖然也並不是沒有,但那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我已經不知道在這個地方我到底要實現些什麼?我的目標是什麼?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我清楚明白有地方出了岔錯,我的任務則是找出問題,解決它—儘管正確來說是:「找出妳這個人的問題,找出妳到底想幹嘛,然後—實現它。」我找到的問題根底是「沒有共識」,但共識又是什麼?再用力地思考了這幾個月,我只能說,也許是彼此對於經營的認知差異讓雙方漸行漸遠;但嚴格說來—─我們的目標並未一致。

重讀《杜拉克管理聖經》時讓我發現了這個問題,也讓我忍不住驚恐。在這個組織裡,我的確掛著經理人的職等,在我的工作內容中,我總也要負責著對內對外的溝通協調,專案規劃、執行、也擔負著人事管理的責任;而這樣的工作內容其實對我來說並不陌生,但自己是不是個很好的經理人,老實說我也不能確定;我能夠做的也只是在能力範圍內把事情做好,想盡辦法再挑戰稍微高難度一點的什麼,而那個什麼不一定會產生什麼業績,但總也希望能夠開創出一些新的可能性;我的確不是杜拉克爺爺心中理想的經理人。

我的工作模式老實說沒有很特別的章法或是很完整的規劃,我雖然會思考新的方向和可能性,也不怕伸手下去做 dirty job,不過認識我的人也知道我的個性不是太好,腦子也可能不是太正常;少數幾個比較可以提的優點大概只有有 guts(其實是因為好勝)、動作快(大家青春有限)然後就是很認真在吸收新的東西(其實是因為不專心)我想杜拉克爺爺如果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想拿東西丟我。但管理就只有一種方式嗎?杜拉克爺爺也只有提幾個大原則,也許在他心中也覺得應該要視產業與社會狀況而有所不同,但必定要堅守的一定是正直的人格及明確的目標這兩點;利潤之所以是必然,是因為…你總得吃飯吧!(最低限度的生存)你總要買新配備,總也要想辦法找到另一條路,萬一這個行業日薄西山之時,至少你還有其它的可能性。這也是我非常佩服爺爺的一點,他不打高空,就只是清楚明白地和你說明目標不是一個人的事。儘管他無法解決缺少共識的問題,但關於缺少共識這個問題從來就不單純,做為主管與部屬都有各自的功課要完成,彼此究竟是尊重或者只是說場面話其實大家心裡都有底。

當然我也清楚就算沒有重看這本書,該怎麼做我也還是會去做,看完書後也更清楚知道彼此的問題恐怕積累的比想像中還深。我不希望自己帶著成見與不成熟的態度在處理這一切,另一方面,我也期待自己對於這一切能更冷靜以對,待來年回想時也能不帶遺憾;我不可能成為杜拉克爺爺心中完美的管理人,但我希望有這麼一天,至少能夠讓他在天之靈不會想拿東西丟我,這樣就好了。

2012年1月1日 星期日

美麗當然有價,問題是怎麼定價?

只要是人沒有不愛美麗或是可愛的人動物或者是物品關於美雖然各有不同的定義和標準但我們卻不能假裝自己對於美的人物不會感到心動比方在等公車時兩班同車號的公車來了兩班空位一樣多攔車的乘客也就只有你一人你會選擇光鮮亮麗的新車或是另一台燈光昏暗的舊車又或者你到了某個店面購物前方兩台收銀機站了兩位小姐一樣沒有客人你會選擇走向面貌清麗面帶微笑的小姐那方,還是長相普通面無表情的男工讀生那方?
當然你可能會有很多理由解釋你的選擇,但在很多時候我們都必須承認,我們就是這樣一群視覺性的生物,我們可能表面上說自己不在意外表,但我們不管是在購物、養寵物、選舉或是選擇對象…都會被外表所左右;我們外出時打理自己的門面,為的可不是讓自己開心而已,給人好印象才是最重要的目的。這種說法或許聽來膚淺,但平心而論這也是事實;既然美會影響人類的行為決策,「美麗有價」也就可以算是 make sense
美麗有價」聽來的確很詭異,這和我們從小接收到的「不能以貌取人」的觀念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再者,長得好看或是漂亮就能保證前途無量嗎?那「紅顏薄命」又是怎麼回事?能力和外表並不完全有正相關(君不見電視上頭漂亮的草包一堆?)但當一個人外表與能力齊備之時總也會讓我們豔羨不已,某種程度上我們甚至就拜倒在其魅力之下,我們當然也佩服長相平平但能力很強的人,但當兩者放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總難免也會在內心有了一些評分。丹尼爾漢默許教授所研究的固然是美國本土的狀況,但在台灣不也是如此?「由於是『人』在提供服務,銷售商品,因此他們的容貌便成為商品和服務的一部份。」(當然「人」本身也可能是一種商品)光是這句就足以說明為什麼「正妹」在車展和資訊展大行其道,因為「正妹」真的能夠促進消費啊!
這樣的論述當然也會引起長相好看並且努力有成的族群不滿,因為在現實生活中長得漂亮往往是種原罪,長相漂亮的女人往往要花上更大的努力昭告天下:「我不是只有臉長得漂亮而已。」長得帥的男性朋友往往也要付出更高的專注讓所有人注意到他的成就來源是來自於他的努力和能力;漢默許教授在這一點上簡單帶過,這倒也是我個人感到稍微不足的地方。在前場工作多年的我深知長得好看站在收銀台和服務台對營收的幫助有多大,但只要漂亮是絕對不夠的!結帳的動作、服務的態度及對於商品的專業才是真正決勝負的重點(莫名讓我想起在大夜上班時總有些以考倒門市為生活中一大樂事的客人,我最喜歡遇到這種可以彼此鬥智又能增長見聞的客人了!)在任何一個職場上比氣長才是重點,外表當然可以帶來大加分,長得普通並不代表在專業上就不可能發光發亮;但是不是要如漢默許教授提到的要給到立法保護我則認為這個部份實在難以有個比較好的標準去界定。既然「美」是一種主觀認定,那麼你要如何定義出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反歧視法案」?再者,如果對於「醜男霉女」要定出「反歧視法案」,是否對於「俊男美女」也應該定出一個「反歧視法案」才算公平?
我當然相信美麗有價」,我也勇於承認自己就是外貌協會一族;我不可能對於美麗的人事物無動於衷,小武哥對我的吸引力也永遠會大於許許多多的男性,我不可能在出門前不確認自己當日的穿著打扮是否合宜,但我相信美是多元的,能夠完美做好一件事,能夠在忙碌時還能夠從容微笑不也是一種美?既然人會老,也有可能會變醜,那我們是不是還有其它方法可以創造另一種保存期限稍微長一點的美,讓我們在其它地方也佔點便宜?

關於每天與每個月要做的小事

不太想寫很多很長的話來為2012年做開場。不管好的、壞的,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想做的事很多,焦慮的事也很多,該做的、要做的、要想的…每天都少不了;既是如此,又何妨從小事做起;好好地把小事做好,至於其它,就盡人事。2012對我來說最大的課題是平衡,最需要的則是自律。寫下來就是打算要做的;接下來就是從今天開始執行了。

2012 關鍵字堅持自律平衡

每天要做的三件小事

1、什麼場景都無所謂每天至少拍一張照片去發現週圍環境的變化和趣味性

2、從哪看到都好每天記下一句好話,不只獲取知識也給自己打氣

3、固定練習30~40分鐘的瑜伽,讓自己的身心獲得平衡

每個月要做的三件小事

1、好好地拍掉一捲底片學習如何「看」

2、捐一點點小錢給羅東聖母醫院—我承認吳念真導演那支片子感動我了。能捐的或許不多,但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

3、和朋友至少外出一次,聊天、看電影、看表演、吃喝…隨便都好;不只聯絡感情,也適放一些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