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22日 星期二

終於折服

結束《霧中森林》時,雖然覺得是還不錯的推理小說,卻覺得評論家給他的讚賞與評價似乎有些過了。當然時空的變化造就了社會環境與民情的變化,但大抵來說,有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是不變的。直到休假的這幾天讀了《人性的證明》,終於瞭解自己的淺薄。

當然森村氏的筆法與清張爺爺有著某種程度上的類似,都重視細節、證據與邏輯。清張爺爺的特色在於人們心理細微之處的描寫,表情、動作無一不呈現在事件的每一處所造成的影響。相較之下,森村式的是邏輯見長,每一個細膩的場所與物證皆有細膩的關連性;背叛在書中無所遁形,躍然紙上的動機讓人不得不感嘆人性的脆弱。清張爺爺表達的是一種對社會體制的感嘆與關懷(尤其是對女性地位的部份,幾部作品都讓我有所感觸),森村氏所呈現的則是一連串合理的謎題與解謎,他當然是關心人性的,但在這部作品中他所呈現的是再怎麼不合理的案件都有邏輯可尋,那樣精準的一部推理小說。

一開始在讀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在那樣的環境與條件下,不犯罪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戰後的日本是那樣的脆弱,而留在日本的美軍又何嘗不苦悶不想家?一個家庭的構成原來都只是表面功夫,那樣的孩子是不可能感受得到愛與幸福的。犯罪很多時候是環境所造就的,沒有責任感或是太有責任感都有可能造成不幸;如同清張爺爺在《憎惡的請求》其中一篇《女囚》就是這樣的悲劇(忍不住要抱怨一下,X雨出版社的翻譯真的不行)一個孩子在遠足時,母親竟吝於下廚做一個便當,僅用金錢打發,孩子怎能承受這樣拋棄的感受?一個孩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父親被毆打蹂躪的無力感,難道就不會成為未來的復仇者?殘酷的並不是環境險惡,而是人;是人們將環境改造成地獄的!不管是物資欠缺的戰後,或是金錢不虞匱乏的五六零年代的東京都是。我翻著一頁又一頁,犯罪者的動機昭然若揭,但他們的生成卻是因為孤獨,脆弱;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一個年輕的孩子最後犯下了滔天大罪。兩個男人的爭風吃醋竟的怪異聯盟竟也可以將謎團解開,雖然感覺是有那麼點...表兄弟?卻也不得不佩服倆人對於愛情的決心。也不得不佩服起森村氏的合理佈局。

原先還是抱著:『好看,但是為什麼有這麼高評價?』的心情,在讀到書末那一段:『八杉恭子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有人心,才喪失一切的。在恭子自首後,棟居發現了自己的矛頓而大吃一驚。他是從不相信人的,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然而,在沒有掌握罪證就去和恭子決鬥時,他卻拿她的人性做賭注了。這就是說,在自己的心底的某個角落裡,究竟還是相信了人。』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我不能夠確定松村氏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描寫這樣的心境轉折,但對於棟村和八杉來說,這何嘗不是對他的救贖?儘管代價高昂,儘管言不由衷;但終究都是人。人性是不可能被磨滅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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