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3日 星期日

未遂

不知為什麼,讀著《赤目四十八瀑布殉情未遂》總讓我想起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活著原來是百般聊賴,但最可恥的是連求死的勇氣也沒有;賴活著。


在茉莉看到這本書那晚,純粹只是為了湊個整數辦會員卡充數的書。九八年直木賞的作品,想來不至於糟到那去;多少有點矯情吧我想。關於性欲或是自己,車谷書寫的生島就是自己,他不快樂,我想。其實也有點想不透當年這本書為什麼會得直木賞?基本上讀過的幾本直木賞作品都算平順好讀再加上一點娛樂性,但那也無損於這部私小說的文學性,也或者說這部小說厭世的程度讓我有點,嗯,這種人,即始死了也不會有人覺得可惜吧!那種存在或者不存在都沒什麼重要性的感覺,突然覺得自己的個性其實也很黑暗。


基本上,刺青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怕痛是一回事,其次,刺青不是燙頭法或是做指甲彩繪那麼簡單,壞了還可以重新再來。刺青是貼著皮膚的,最美的時候必定是和身體最貼合的時候,若是胖了、瘦了、肌肉鬆馳了,也就不再美了。我沒有一絲把握自己能夠永遠將身體狀態維持在同一狀況下,過了三十也清楚皮肉衰馳是遲早的事,何必去挨這針刺的折磨?但偶爾見人刺青時總會莫名心驚一下,在身上留下印記是需要決心的,這決心從來不容易;某種程度是還需要勇氣,去承擔。當我看到綾子褪下白衣時裸背上豔麗的鳳凰(或者說是迦陵頻伽),腦中突然浮現了池上遼一畫下的女人,腴豔的性感,身上散發出性的氣味,我害怕。為什麼會在身上留下這樣一大片的印記?是想留下什麼還是證明什麼?這個故事是生島一個人的故事,主角卻沒有存在的必要;唯一有一絲活著的氣味的女人卻又沒有被交待,只有在做愛的時候她的存在感才被突顯。究竟生島這個人的人生是出了什麼錯,又或者說車谷長吉自己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寫一個這樣,不如死去的故事?


也或者說,私小說是我從來就走不進的世界;讀慣了大風大浪,我再沒耐心去想一個人的私語,我不應該這樣自私的;但當我看到最後生島獨自坐在東京的某個角落時,我竟覺得,這個人不值得任何人對他有情感,那般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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