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5日 星期三

紀錄‧浮光

我始終害怕自己成為一個空想者,以為可以在文字裡解決一切,卻忘了生活本身。是相機打開著我的生活,讓我去街頭想像另一些生活,到林道裡想像另一些生命的生活,打開電子相簿後質疑自己的生活。──《浮光》‧吳明益

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不曾再將相機拿出,在過年前的例行整理時,才將它從箱子中拿出,鏡頭蓋不知何時已經脫落,灰塵進入了鏡頭中,似乎也在責怪我的冷落。

並不是沒有再拍任何照片,只是,停滯了。停滯的不只是拍照,也包含了我的閱讀能力。

對生活的感受仍是有的,對於許多不平的無力與憤怒,讓我上了幾次街頭,見到周遭可親可愛的事物,仍會隨手拍下;紀錄某些瞬間,我以為以我正在用的Sony Xperia Z拍下就夠了。然而,拍過照的人都知道,那並不夠;且不論拍照的那個人是玩家、攝影師,又或者只是一個路人,一個紀錄者如我。吳明益的文字讓我重新想起當時為何買下那台二手相機,即便明明知道這個時代除了專業攝影師或是文青〈且不論那是號稱或是如假包換的文青〉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再用底片機,但對我來說,底片機就如鋼筆一般,總是要經過磨合,最終它才會真正成為你的,對我來說就只是這樣,書寫與攝影在本質上都是在紀錄一些什麼,且不論那是真實或是虛構。

紀錄生命該要用相機或是鍵盤?我相信吳明益是兩者並重的。他的敘事從來就不濫情,《浮光》中的文字與照片都是。那篇並未收在書中的【寂寞公路】中的「文學確實拯救不了什麼事物,但至少能多少留下這個時代的反省跟故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希望世界開那麼快的。我反對此刻遠通電收主導的收費機制,主要就是他們毫無誠意解決收費員的轉職問題。」是促成我買下《浮光》的主因。

關於真實的生活,在他筆下或鏡頭中,讓人看到了回不去的時光,比方西門町。高二時,因為身形改變而要重做制服時,中華商場已經整個被拆掉,而紅樓戲院似乎永遠在播放黃色電影,多年後我被轉調到西門店,做制服的高中生還在,只不同的是每個去做制服的女孩似乎都留起了長髮,有時甚至畫了淡妝。萬年大樓仍在、國賓戲院仍在,只是原本的麥當勞後來成為老東家的商場,而它轉往轉角繼續營業,原本常坐在店的老人〈總是會向年輕女孩搭訕〉也少見蹤影了。回不去的還有大亞百貨的空橋,及曾經的光華橋,那個沒有類似老東家風格的胡思、茉莉、雅博客……,只有老闆說了算卻充滿挖寶樂趣的舊時光華商場舊書店。

也有無法進入或者是不願進入的另一個真實世界,比方龍山寺周邊。那個世界就如布拉塞的《夜巴黎》一般,那座城市沒有衣香鬢影、沒有小日子,只有一群人在試著用力地活著。我曾經不只一次在夜間經過龍山寺旁,龍山寺捷運站附近的騎樓與公園,是我不敢想像的另一個真實世界,我總是快步走過,深怕會發生什麼狀況〈而天可憐見,躺在地上的總都是比我年長瘦弱的人,若真要有什麼狀況,只怕是我力氣太大、裝著書的包包又太重,一不小心就把對方打個半死〉萬華區無疑是全台北市治安最差的一區,一府二鹿三艋舺的時代早已遠離,對照大稻埕的風華再現,除了剝皮寮之外,破落的萬華巷弄依舊;小日子小清新的生活離他們太遠,在吳明益的鏡頭下,萬華還是萬華,台北仍舊是台北。

真實的生活是會痛的,也只有活著的人才會感覺到痛,且不論那個痛是從何處引發,唯有知道痛,我們才知道原來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改變些什麼。我不知道一個做書的呆子能夠改變些什麼,但我所知道的是,在我以為我已經失去閱讀能力時,《浮光》將我拉回,專注於文字,專注於思考,也專注於將心中所思一字字打下。我會再拿起相機的,我想。這世界或許並不差一個紀錄者,即便我能記下的只是書,只是我曾參與過的一些什麼,許許多多紀錄者的一些什麼,最後總能夠影響些什麼,我是如此相信。

2013年11月5日 星期二

大江大海,或人間異語

很多時候,你總必須要犧牲一些什麼、或者是失去一些什麼,好去保護或是去持續一些你所習慣,或者是責任所在的一切;比方家族血脈。不能說《花紋》是山崎阿姨最好的作品,在某種程度上,你卻也明白人生真的也就是這樣。
犧牲掉自身才華與愛情以成就家族的故事太多,御室宮爾的「死亡」也不會是唯一;關於女人面對生命的決絕,葛城郁子也不是最勇敢的那一個。豁出去或是如同死去一般地活著,都只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無關包容與勇氣。 或者你也可以說,葛城家繼承人的悲劇是時代的縮影,那個時代的繼承人也總有讓自己不那麼難過的方法,一如所有人一樣,興趣可以是個避風港,但你總知道何時該要出航。但你也比誰都明白,換作是你也不一定能做的比郁子更好。
葛城家的暗流郁子從小是看在眼裡的,十來歲就得與繼母明槍暗箭你來我往,除了血緣之外的各懷鬼胎,郁子除了武裝自己別無他法。女人的鬥爭表面上只在名分、衣著,但實際上莫約也就一口氣,證明自己值得;但在那個時代除了血脈之外,女人終歸就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庶出之女終究也只會是家族的食客,被招贅的女婿也永遠不會是主角。沒有被認可的血統,配角永遠也只能是配角,除了華衣錦食之外,就不該奢求太多,更不該妄想被愛。 我不能完全認同郁子對於自己丈夫的暴力,岡崎並不是不愛郁子的,《鴛鴦紋身》中芙蓉的丈夫為她所受的鞭笞,莫也不是岡崎為郁子所默默承受,但一個人能夠承受歧視與冷漠多久?郁子有選擇不愛的自由,面對背叛時有表達憤怒的權利,但維持相敬如賓的表面和平是基本道義,郁子在這方面對自己的姑姑或是丈夫公平嗎?老實說,我無法說服自己體諒她一絲一毫。
生命的課題太多,而我何其有幸生在於一個開放的時代並得以對於這一切大放闕詞。如果郁子活在近百年後的現代,是否每一件事都能夠有更平和〈卻絕對不可能完美〉的結局?突然想起今年年初與好友在廣購門口閒聊時所說道的家族故事類型,有的故事是波瀾壯闊的《大江大海》,有的則如《蘋果日報》中的人間異語;時代造就的總也不是誰能控制的。

2013年10月6日 星期日

被動

很多時候是這樣的,之所以被動,並不是因為熱情削減,而是從頭到尾對某件事情就沒有熱情,逼不得已要做時,就只是認真做,真要說熱情或是靈魂,我只能說這未免太過奢求。

但我從不是個被動的人,至少在很多方面不是。選擇被動,是因為覺得夠了。我的人生不想處理我在價值觀上不認同的事情,說是幼稚也好,天真也罷;人生在世要面對的複雜課題夠多了,你不能夠要我在不認同某些事情時還要付出熱情。

對一個過於天真的人來說,選擇被動在某種程度上的痛苦並不亞於得到後再失去的痛苦。當我在深夜對著所有人直接否認某件事情時,要知道,我是真心誠意地否定,並不是一句玩笑那麼簡單。

不得不被動,並不是喜歡或不喜歡那麼簡單。你可以不認同,一如我從不認同某件事情一般;不要問我要任何意見,真的。我會把每件事情盡力做好,但不要要求我有熱情,也別要求我認同這一切;因為我不想要討厭我曾經認同的人,就只是這樣。

2013年9月3日 星期二

距離

出差的前兩日,搭了四小時的客運到彰化探視住院的父親,習慣了一個半小時就到廣州,在台中塞車一小時的我開始感覺不耐。對一個病患家屬(或是照護者)來說,一小時、一分鐘都是在和命運賽跑,即便生命還是領先,即便知道輸的可能性不高,但不想輸的心情還是有的。

關於「人定勝天」我不置可否,向來就沒有什麼絕對輸贏的;若說未能勝天,該要怎麼解釋科學革命?若說必定勝天,永生又何曾成真?四個小時,可以看完一本小說,兩部電影,還有一場將來的手術。上機前三小時,父親正在接受一連四天的檢查,每一項都是關鍵。儘管理智告訴自己檢查時間本來就不能接手機,醫院的規矩不容侵犯,但關機的語音卻讓我心慌。四小時的距離,折騰自己的是八年累積下來分不清的愛恨;一個半小時的航程是生命轉彎處的療傷港灣,四小時的手術是父親與病魔對決的第一仗,四天的檢查是決戰前的縝密佈署,成敗與否,全看上天。


我曾以為自己足夠堅強,足以捍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曾以為熬過背叛、幻滅與磨難,就再也不會覺得重傷。我天真以為,原不原諒、接不接受都是多的;上天要考驗一個人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只消賞你一段距離,一段不算遙遠的物理空間,卻讓你必須用盡全力爭取所有時間的該死距離。



我的事業戰場遠在千里之外,父親的戰役卻是軀體之中兩組鬩牆的細胞;八年的時空改變了很多事,見到瘦弱的父親時卻無法釐清自己所有思緒。「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是啊,相見何如不見時,折磨人的從來就是心念,生死愛恨,對我來說都是難題。


後記:

這篇是在出差之前在筆記本上信手寫下的,即便已經過了十多天,心緒始終還是紛亂。在北京與好友見面,他總是懂我的。有一個能懂自己、能縱容自己的人是幸運的,大約也只有在那時候,自己可以像個孩子般任性尖叫,還是能夠被輕易地包容。任性的那當下,我很幸福。

2013年8月4日 星期日

清醒之前

之所以不常喝酒,是因為身體承受不住,也或者你可以說,是因為自尊。因為明白身體醉,理智卻依然清明的痛苦。清醒的神智不足以支撐身體的軟弱,酒意造就的脆弱讓人難堪,維持清醒,淺嚐即止也許是維持自尊最好的辦法。

清醒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對一個不是太聰明的人來說,不管清不清醒,都能找到方法和這個世界和平共處,至少能夠維持表面和平。但對一個聰明過度的人來說,也或許醉酒,是他唯一能夠面對世界還不致於絕望的救贖。

酒徒嗜酒,是因為他太過聰明;懂太多事的人很難維持快樂太久,尤其當他曾經對世界充滿希望,曾以為能夠改變世界,直到戰爭中,受重傷的同伴在他的面前因承受不住痛苦而要他殺死自己,到了另一片土地,為了維生而寫下的文字不斷往下往下,不再具有娛樂之外的任何意義。他熱愛文學,但他所處的世界卻不需要喬依斯普魯斯特吳爾芙;他不相信愛情,因為他所愛上〈或者以為愛上〉的女人最終都會因為金錢離他遠去;他以文字維生,卻在最靠近夢想的時候因為怯懦而逃開,而他的夢想終因他的逃開而一步步走向毀滅。我不知道《酒徒》的原型是否來自於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我只知道因為他不相信世界,不想與世界妥協,他想活下去,是因為找不到死去的理由。所以,他只能依賴酒,因為酒後的世界全是假的,面對假的世界要比面對真實人生來的簡單。

聰明人的思緒從來不是我能懂的。儘管對真實人生有所不滿,但一個不夠聰明的人總是能夠在某些地方找到些什麼,足以支撐自己安身立命,不致於無處可逃。

劉老是最懂世界如何殘酷的人吧,我想。因為明白,所以他只能讓筆下的人物在酒中尋找出路,因為無力挽救崩壞,而太陽依舊昇起,馬照跑舞照跳,就如王家衛說的:「哪來那麼多一生一世?」到了明天,一生一世還重要嗎?又或者那只是一種無謂的自作多情?所以,酒徒只能藉酒消愁吧!在酒後,沒有人會在意他的墮落,他的哀傷,他如何在清醒後面對世界,或者更簡單點,是躺在身邊的另一個人,在他人和酒徒的眼中,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2013年6月9日 星期日

失控的秘密,蒼白的軌跡

私以為旅途中最適合讀的書有兩種,一種是短篇雜文,信手翻閱,讀倦了停下,也不覺有壓力。另一種莫過於時刻表詭計式的推理小說,管他是搭飛機,火車甚或是巴士,當書中情境與現實情境一同移動,還能不叫旅者被另一個空間所迷惑嗎?雖然說,時刻表詭計也不是什麼新梗,同樣的梗早一點的西村京太郎、內田康夫有玩,近代一點的島田庄司也在玩,清張爺爺也玩過好幾次,每位作家都有各自的一套,也各有各的迷人之處,但老派如我,大約還是偏愛清張多些的。

嚴格說來《蒼白的軌跡》並不能算是清張爺爺玩時刻表詭計最好的一本(私以為最好的還是《點與線》)卻不能不說這本可以看到作為一位作家的寫作軌跡,沒有任何一本好作品是憑空掉下來的,總都是積累與淬煉才能成就一些什麼。雖然說本人還是忍不住自動把崎野龍夫的臉自動套成江口洋介,椎原典子套成山口百惠或是藥師丸博子(立馬透露出本人年齡),白井良介則是套成堤 真一⋯⋯但總歸是小說的場景太真,人物的描寫太細膩,以至自己腦中有了一些破碎的影像出現。並不太確定這部是否有拍成日劇或電影,也不敢臆測爺爺當時的寫作是否是為了改編而寫,但當一部小說能夠讓人自動視覺化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原則上來說,清張爺爺小說中的壞人都不全然一出場就一定有多壞,即便是犯了罪也多半是因為背後的許多糾葛,且不論那些糾葛的根底是什麼,多半也不至於是什麼大奸大惡,直到一切失控前,所有的人都還不能被稱為絕對的壞人,《蒼白的軌跡》中的兇手更是。當然你我也都明白所謂「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道理,許多事情之所以失控,不也正是因為挨刀的那個人在某個時刻決定用力反擊,且不論刀是怎麼進,甚或是為了什麼而拔刀(說白了,強盜要搶你錢的時候還要和你講什麼道理嗎?)相較於《霧之旗》中柳田桐子的堅韌,椎原典子顯然是天真許多。也或者這是一種對照,這部作品中的女性除了典子之外,每個人的背後都有著故事或是秘密,或輕或重,都必須自己承擔。崎野龍夫當然是個好記者,但我並不確定當他解出所有謎題之時,他是否曾經懷疑過,所謂的正義究竟是誰的正義?我的意思當然不是質疑他所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鍥而不舍,真相永遠不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果所謂的真相背後原來是一連串的背叛與迫害,那麼被迫害者的正義該是要由誰主持?不過其中最衰小的莫過於白井主編,至於有多麼衰小,實在不能多寫,多寫了就是爆雷。但話說回來,如果你我所處立場如他,恐怕也不能再處理得更好了。(雖然個人覺得他准崎野這麼多的假,難道就不怕雜誌開天窗嗎?不過話說回來,這畢竟是小說,開天窗這事永遠有職代可以幫忙,和現實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突然想起當年讀《砂之器》的震撼,村谷阿沙子的心情,難道就不是和賀英良的心情?《蒼白的軌跡》的悲喜劇結局,難道不正是《砂之器》的悲劇伏筆?《蒼白的軌跡》寫作完成兩年後,《砂之器》以石破天驚之勢帶著日本推理走向了另一個高峰。對我來說,《砂之器》是一種巨大的存在,日系推理從不乏好作品,日本的純文學小說也從不乏探討人性,愛,與殘缺的好小說,(《一瞬之光》便是如此,有機會應該要再補一篇關於這本的一些想法),不能說《蒼白的軌跡》能夠與《砂之器》比肩,卻總會讓你看到作家的所來之徑。關於誠實,從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活著也是。

2013年4月5日 星期五

眾神眾生皆喧譁

如果抱著嚴謹的研究精神來談《希臘羅馬神話》,光是版本可能就不下幾十種,更別說還有所謂的解讀版,簡明版,圖解版……,再扯得更遠一點還可以牽連到這些神話可能是某些偉大作品的原型〈比方Pyramus and Thisbe之於Romeo and Juliet,這個梗看不懂的可以把兩部作品拿來對一下〉更別說還有哲學ヽ心理學〈再怎麼沒看過神話的人也都聽說過什麼叫做「伊底帕斯情節」〉然而多數人若不是因為必要〈通常是為了拿學分〉是不太可能會真正乖乖地把神話讀完的,也或者說,基本上所有的經典作品通常都是被人們排在重要,但不是現在讀的閱讀選項中,原因無他,實在是經典很多時候讓人覺得距離太遙遠,《希臘羅馬神話》亦然。

如果不要用那麼嚴謹的學術研究心情來讀呢?這是今天讀《眾神喧譁的年代》的嘗試〈再度證明書名取得好很重要,因為剝下了中文書名,它還是整理成冊的《希臘羅馬神話》〉用一個普通讀者的角度來讀所謂的經典。

讀前面三分之一的心情是,頭好痛。頭痛的不是看不懂,而是覺得那一狗票的亂倫、強暴ヽ偷情ヽ戀獸癖〈os.遠古歐洲的牛真可憐〉ヽ嫉妒ヽ父子兄弟相殘……讓我覺得其實「當神真的也沒有比較好。」〈雖然唸書時都知道這些事情所指涉的全部是人們與生俱來或是後天形成的缺陷甚或是罪惡〉更別說是非常不科學的把神〈宙斯〉的頭劈開之後孩子就會蹦出來〈雅典娜〉ヽ才剛出生的嬰兒就會爬出去外面偷五十頭牛〈赫美斯〉,從一個普通讀者的角度來看這些故事就只能夠說是很具高度娛樂效果的故事。但再往下細讀細想,不免有點膽寒了起來,儘管故事荒誕,但現實生活中不也曾看過許多事件原來也是同樣荒謬,比方因為嫉妒而發的情殺,為了貪求保險金而不惜對自己家人痛下殺手的謀殺,為了榮華富貴而拋下糟糠妻的戲碼更是古今中外皆然……神話的原意或者只是將真實人生以寓言包裝,傳誦的人怎也沒想到後來這一切成了無數研究者畢生的研究主題,好萊塢電影取材的寶庫,及多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經典」。

做為一個普通讀者,我是真心享受這一天的神話閱讀;那些個流竄的神欲與人欲讓我想起金剛經末段的「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所有貪婪、脆弱、憎恨、嫉妒……的眾神不就是浮沉人世的眾生?只不過我個人還是討厭宙斯和希拉這對夫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