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3日 星期六

末日過後的漫漫長路

沒有人告訴我大災難是如何發生的,只知道當我翻開書頁時,漫漫長路;向遙遠的南方海岸走去。

當世界遭受鉅變,我不敢想像自己是否有獨活的勇氣;為母則強不只是發生在母親身上,父親也會。書中的人們沒有名字,只有父親和兒子;我不斷地臆測著兩人的表情和聲音,僅能從片斷的資訊知道他們的瘦弱、孩子的金髮;他們的世界沒有音樂,無止境的步行和對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穿插著逃亡、覓食,基調是生存的哀傷。不難想像書中的父親就是麥卡錫的自述;六十七歲的他喜獲麟兒,卻不知道自己能夠陪他多久,但我們比誰都清楚即便死後,他對孩子的愛仍會持續,直到世界末日。

末日會是什麼樣?是該要像《2012》演出的那般漫天大水,唯有付得起十億歐元才有獲救的機會;還是要如《明天過後》那般冰天雪地,生命就此凍結?又或者該要像《世界末日》那般電光火石,一顆不長眼的殞石就讓一切game over?那是我從未想像過的光景,天真如我當然也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會有盡頭,對話會停止、生命會結束;我們只是在每一個起點上走向盡頭;末日也是。沒有結束就不會有開始。書中的情境莫名讓我想到《我是傳奇》中帶著狗兒獨活的Robert,但當世界再無其它人的時候,名字還能代表什麼?兩人踽踽向前,相濡以沫;若不是對生命仍懷抱希望,會不會早在夢境結束時身為父親的他就選擇自我了斷?

而人活著又是怎麼回事呢?當我看到父子倆親眼目睹被薰烤的無頭嬰屍時,我突然發怔了。我幾乎能看見孩子的世界是如何在面前崩壞;我們都以為身為人都該有基本的人性存在,但在『活下去』這件事面前,人性變得何其卑微,在活下去和人性間,人總要有所選擇啊!那一剎那,我懷疑起電影的導演是否有勇氣將這一幕拍下,那並不是純然的殘酷,而是選擇;是我們都要面對自己終究有生物性的需求,終究也只是種動物;在末日之時,人們的名字不再重要,是因為那時名字已不再代表什麼;語言的存在如所有動物的鳴叫一般,為了活下去,有的時候你必須忘記自己是個人類,而只是很純粹地活著,如所有動物一般;維持表面冷靜的我,心卻在尖叫、嘶吼;如果我必須拋棄人性,那麼我是否能有勇氣好好地如動物般活著?

我每天都會跟你說話,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忘記。其後站起,背轉過身,踱回大路。

背過身去的同時,面對生命和崩壞,他們選擇的是做為真正的人,一如河水中的魚一般,慢慢地會再繁衍、茁壯。孩子也是。活著,向來就不是單純的生物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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