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0日 星期六

斷背山上的該隱

換了工作後,開始很認真的思考著『教育』與『家庭關係』的問題。也或者是說以往對我來說,這個問題太大,即便一次又一次看著《斷背山》流淚,即便一次又一次為了《事發的十九分鐘》的孩子心疼不已,但那總歸是書、電影;一再被朋友們提醒濫情的我,不敢去思考流淚的原因是什麼,直到最近越看越心驚的課題讓我不得不去深思『父親』這件事,不只是缺席,而是父親或者是男人的角色是如何養成的。

重新打開了《該隱的封印》一下子不敢馬上讀完,看著書中的男孩案例所受到的傷害,不禁心疼了起來。同事問我可有想過當個母親,我搖了頭;看著書中的一切,我更懷疑起自己是否有資格做為一個母親;我能否陪著孩子成長?能否給予孩子足夠的安全感?儘管已經三十好幾,儘管我喜歡著有肥美腮幫子的小孩,甚至儘管家裡帶過小孩,儘管曾經做過的一切、照護、悍衛、擁抱....都不代表著我已經成熟到足以成為母親。聽著老闆與自己孩子的互動,我不禁羨慕地和他說:『我覺得你在培養的是一個王子。』是的,我贊同兩位博士所說的:『預設的原型中有兩種最常見的型態,一種是野獸(wild animal)...另一類則是王子(Prince)...成人回應的方式會因心中所存有的原型形象所遭扭曲,孩子則應扭區的反應而受害。』重新再看一次《斷背山》,大哭失聲;如果Ernis是我的孩子,我能否給他一個最溫暖的擁抱;一如Jack 的家人一般?

其實已經忘了童年是怎麼一回事了,甚至連青春期的事也記不太起了。女孩們的殘酷文化從來就不輸給男孩們肢體動作上的野蠻。幾個月以來一直在思考著肩膀與責任感的問題時,卻忘了害怕承諾有可能是因為自己也沒有安全感,男孩和女孩的教育中,『情感教育』往往是一個怎麼也跨不過的鴻溝,即便從小就沒有被教導如何表達情感的我,在面臨到感動或傷害時流淚被所有人認定是天經地義;而同齡的男性甚至是年紀再小我一輪的男孩卻沒有流淚的權利;小我六歲的弟弟我已經不知多久沒有見他流露過更多情感,只除了對寵物之外。家,不就該是能夠讓人放下武裝的地方嗎?為什麼這一切卻又不是這樣?當我看著Ernis捶著牆忍著淚、看著 Jack的母親帶著Ernis走進 Jack的房間與送行的那時...如果可以,我是否能給這個脆弱的孩子一個擁抱?我看著一個孩子如此脆弱,卻無能為力;一直到老,如此強壯卻又如此脆弱。人們竟是在這樣壓抑的共犯結構中一步步長大著,傷害與被傷害著。我多麼羨慕著小豆子有一個明理如老闆的父親。

每天晚上回到家中就可以在大門口聽到乖喵一聲聲的呼喚,打開房門她便撒嬌地賴在身旁不願移開。上班第一天回到家中看著被喵弄亂的書桌和地板,抱在懷裡聽到她滿足的呼嚕聲,我竟只是將房間整好,我問了自己:『人們對於寵物的包容度是不是比孩子要更多些?』看著乖喵信任地躺在腳邊,我能否像這樣的對待著身旁的每一個孩子呢?

『一旦你瞭解,不論是男性或是女性,只要是人類必定有脆弱的時候,如此便可以面對更真實的自我,如此便可以面對真實的自我,進而變得勇敢、自信,為社會提供貢獻。你不需要逃避自身的懦弱,內心深處也不必為此感到恐懼或脆弱。』

該隱與斷背山;或許都是我那懦弱的身影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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