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11日 星期日

雲不會回答你任何形而上的問題,天空也不會。

我其實無法定義《雲的理論》究竟算是什麼樣的小說,就像是我一直無法真正定義何謂文學小說是一樣的道理。甚至,我不能懂為什麼要拿雲來當做題裁來寫;看完書介,腦子浮出的第一個疑問是:「這和原子彈可有關係?」幸運的是,我猜中了,沒有料到的則是一種無關緊要的哀傷。

有一陣子,很喜歡拿著相機往天空拍,也應該說一直很喜歡拍天空;天空對我來說就像是夢想的所在,空曠、純粹,沒有什麼情緒或是喻意,只除了人們自己將自身的感覺投射進去後,它才有了故事。偶而雲飄過來的時候,思緒也就跟著飄盪,至於可有什麼哲學或是科學思考,老實說也並沒有;只有突然下起雨時才會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起原來現在的雨是酸性的,淋過雨回家要快點洗頭之類的。太平盛市裡,誰會關心城市裡的雲怎麼變?雨何時下?台北沒有真正的天際線,天空總是窄窄地,夾在一棟又一棟的大樓中間。

原子彈落下時的蕈狀雲,是雲上的第一朵雲,承載著他消失的記憶與童年;他的父母可有從歐洲回來找尋自己的孩子?故事裡沒有交待,但你比誰都清楚,他在追的那本《元錄》,是因為他需要一個交代,這世界始終欠他的,他自己想辦法要回來。也或者,你可以說這有點迷信,亞貝坎比投胎到了廣島成為雲上,為的是他的欲求。

亞貝坎比一生都無需為了生存而掙扎,他有足夠的錢、時間與他對於科學的熱情;一切都很足夠,只除了日漸消失的信仰。信仰怎會消失呢?又或者我們換個問法,信仰為什麼不會消失?如果當你發現這世界不只一種樣貌,不只一種信仰時,你真不會對你所知的信仰提出任何質疑?雲上則是另一種極端,為了生存,他曾經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也或許他在女體身上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又或者說他早知道《元錄》裡頭是什麼,有沒有這本書對他來說不一定重要,他要的從頭到尾就只有死亡。

是的,美國人投下那顆原子彈後,雲上就不曾真正活著了;年齡是假的,身份也不一定是真的,記憶早就隨著黑雨消失了。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他曾經活著,直到功成名就後,他砸下重金找出自己活著的證據,卻又無力面對。《元錄》對他來說或許是種寄託,他比誰都明白,即使沒有找到它,他會是會選擇死亡,一次又一次。

活著,真有那麼難嗎?又或者再來玩一次這個思辨遊戲,死亡會不會是一個比活著要更加簡單的課題?我們真的期望世界和平嗎?那麼為了什麼,我們不能包容不同的種族、信仰?愛能夠用交換而得來嗎?又或者,恐懼會不會是一種產生愛的方式?雲不會回答你任何形而上的問題,天空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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