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7日 星期日

未竟的台北夢

我總是把《努力工作》說成是《認真工作》。也許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催眠,總在閱讀這本書的時候看到了太多自己成長過程中的投射;或許是同一代人,走過同一段歲月,努力這件事彷彿是種宿命,開始工作的那一刻便會一直持續著;一件事情只要成了日常行為,就容易被遺忘。

我們的上一代都有著台北夢或是老闆夢;也或者說那是一種經濟起飛時期的浪漫吧!我沒有吳億偉那樣多次的轉學經驗,搬家打包可也不少;兩人的父親做過的工作大約也是一樣多的,或者說,那是一種我們不曾理解的浪漫情懷,自始至終,他們心裡都還是有個長不大的男孩,總是晃晃蕩蕩追著夢想,我們終是不能理解那種情懷的。我們一樣努力工作,努力活著;也許有著同樣的不安全感,讀著讀著,心揪著。

尚未成家的自己自是要多了一點自由的,對於工作能夠全心投入,關於離職,考慮的多半是發展空間與志趣;倒不是不為五斗米折腰(開什麼玩笑,我還沒有清高到那種程度。)倒是比較多一點的自私也不一定;總和人說:「工作都嘛是自己選的,啊不然咧?」「不要浪費大家的青春好嗎?」嘴巴和個性之壞直逼中禪寺秋彥(問題是也沒有人家聰明。)但若有一日,我成家了,是否還能說得如此直率?我無法回答。

我們的上一代成家年齡都是早的,在我們還自以為年輕時的歲數,他們已經為人父母,被孩子與家牽絆著;他們或許有過青春,但多數的青春如你我一般,都在工作中度過。我們上一代人,做著台北夢;我們的童年或許沒有萬戶搗衣聲,但都有過客廳堆滿家庭代工材料,便看電視邊包裝的經驗,而那樣的經驗再差個十年便沒有了,我們的童年原來都曾開創經濟奇蹟,我們的青春也曾經載負著父母的夢想,選填志願,甚至是選擇工作。期望值原來很低,不過就收入穩定,能夠分擔家用,如此而已。然而關於理想,兩代之間卻又有著微妙的情緒,支持或反對各有良善說法,千言萬語,卻都還不如吳億偉父親那一句:「你要好好過生活,不要一生就這樣過去了。」那般讓人感到心酸。

困難的是不是在努力這兩個字或是這個行為,而是你我也都知道努力這件事多少是帶點悲劇色彩的,完成一個夢的基礎動作便是努力,但當發現自己才華有限時,努力至少是個可以被誇獎的優點,但也僅此而已。那一頁頁父執輩的青春與夢想原來就如孩堤時在零食店可用一元買的仔標隨著零食店的消失,我們竟然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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