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5日 星期六

東京島

這不是第一次讀桐野夏生的作品,但不舒服的感覺卻怎麼也沒少過,我猜測桐野最想探討的是人類的生物本能也不一定。


做為一位讀者的想法;如果將《東京島》與《異常》放在同一條閱讀軸線來看待,兩者的共通點都在描寫嫉妒與私欲,兩者都是真實事件改編;就文學性與張力來說,《異常》是小小勝出;而就戲劇效果來說,《東京島》小勝一籌。《異常》之所以為異常,正是因為它太過正常。女人的嫉妒只有女人懂得,它從來就不是張揚,而是如貓窺視著你,看似親暱,冷不防來一爪子,鮮血淋漓;她的舌頭帶著刺,連舔著你時都還讓你疼著。《東京島》的恐怖來自於人身的本能,求生的欲望,繁衍的渴望再再提醒你,到了荒島上,支撐著社會秩序的並不是語言與文明,而是力量與超凡的意志;別忘了沒水沒電沒超商的原始社會是靠獵捕來維生的。


你當然可以說,在現實生活中的許多狀況也是同樣野蠻的,也許是為了功成名就不擇手段,也許是為了維護什麼(且不論是家人、所愛或自尊)而萌發殺意;說穿了也不過就是生物本能的現形。在現行的社會體制內運行,每一個人互相牽制著彼此,不管你要叫那是倫常、情理或法律,說穿了,都是秩序維持的必要。東京島上並不是沒有秩序可言,而只是我們早就忘了其實人類社會最初的樣貌原本就是這樣。島上的人們當然想念著家鄉,想念著舊有的富足;但說穿了,究竟想念的是體制內的井然有序(?!)還是物質生活的便利?隆的日記當然是一整本的悼文,他悼念的不只是秩序,也悼念者自己。我不知道渡邊在咀嚼那樣的言語時是什麼樣的心情,畢竟在那個島上語言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活著才是。渡邊最後想念著的肯德雞,清子想念著山崎麵包賣的吐司不都是所有生物賴以為生的食欲?和記憶或文明的關聯能夠大到哪裡去?


故事的結局並沒有太過意外(桐野的故事通常一開始就自動爆雷。)從頭到尾每一個人物的人性其實都在逐漸消失,直到新生命的闖入或誕生。逃離或留下都需要決心,決心放棄或是決心逃離。我沒法想像清子怎能夠忍受自己的身體被這樣對待著,也或許說我無法想像的是在那樣艱困的環境下怎還有性欲可言?但或許對她而言那是一種證明存在價值的方式(不只陰道,還有生育的能力。),也或者是活著的見證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