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3日 星期四

狂飆,在尋路的旅途上

念書時,中國對我來說是地圖上的一個地方,腦子中總得記著秦嶺、淮河是地理分界,記著「江西」的簡稱是國罵,記著馬關、天津、南京…一拖拉庫條約,沒完沒了的聯軍、事變;一拖拉庫的帝、宗、后、將、相;井田制、府兵制、飛錢、一條鞭法…。聯考時的史地成績算是不錯,但那畢竟只是試卷上的成績,關於中國,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能懂多少。

開始工作後,中國成為週圍朋友工作的地方,以往課本上的名詞,成了朋友居住與工作的城市;還未去過對岸的我,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短暫相聚和從各種各樣管道得知的片段拼湊出一些中國的輪廓。儘管我能讀懂簡體字,儘管我也認得王朔、韓寒、尹麗川;儘管我進了戲院看《唐山大地震》;讀過《山楂樹之戀》,知道現在還有中國小三協會(我猜想現在大家都應該知道什麼是小三吧!)。但我從不認得中國。

文化上的距離比起地理上的距離要難以跨越。至少當我讀著《尋路中國》時,那書中的一切讓我感覺到教科書上的一切已經成為歷史;我所神往的長城也可能在某些地方只剩下幾塊磚頭。

一直沒有動機去學開車駕車橫越某大洲對我來說都是別人的故事也曾想像過小住在某些地區學著當地人過著當地的生活;但當我看著三岔幾年間的變化,我突然不知該不該慶幸自己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那個小村落突然轉型為一座大型的觀光農場,養殖著不屬於中國的物種提供給遊客食用;看著兩年間的兩座山被剷平開發為工廠的景況著實令我冒出冷汗,愚公移山再也不是寓言故事,還有什麼革命比起全民卯起來賺錢還要厲害的?

我們都以為我們曾經經歷過狂飆的年代,但當「狂飆」二字再也不足以形容改變時又會是什麼光景?當地圖改版速度跟不上開路的速度,在還來不及習慣一條新路,大量的人車卻已湧進。在中國,在路上的不只有車、有人;更有數不清、找不到答案的疑問在飄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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