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回到工作現場就開始打仗,當然,一直到今天仗都還沒打完,所有的一切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年前和母親出遊的第二天晚上看新聞就直覺不對,立刻微信給行政準備乾洗手和酒精,行政同事買到一些乾洗手和酒精的次日,所有的藥房、超市甚至網路再也買不到這些東西,連同漂白水也缺貨了。離家前,母親說她還有兩百多個工作口罩,要不要我帶到內地,我和她說我已經備足自己兩個月的用量,請她留下口罩和弟弟一起用,不久之後,連台北也缺口罩了。回到成都住處,首先盤點了自己還有多少漂白水與消毒液,還有,存款數字能支撐多久時間完全沒有收入也不會影響家裡。盤點結束,心裡多少有譜。很早就猜測到所謂的中高階管一定會被降薪,所有人都必須「休戚與共」、「共體時艱」,這無關乎道德綁架與否,而是事實,因為唸過一點經濟學的人都知道,這個疫情帶來的是整個上半年的消費市場完蛋,下半年如何無人可知,所有公司和個人其實能夠做的就是想辦法活下去,沒有別的。
降薪的幅度比預期來得大,但也只能告訴自己,撐過去吧。週邊雜音很多,會議上也爆發過幾次衝突—正確來說不是衝突,因為衝突是雙向的,而我在會議上遇到的是單向的,既然說的話也不可能被接受或理解,保持沉默不讓團隊受傷也許是我唯一能做的。這和我過往的風格完全不同,但是過程中我一直在問自己這些衝突的根源是什麼?如果弄不清楚,所有的衝突帶來的不是解決方案,某種程度上就是浪費精力與時間,而我們還經得起多少浪費?共識沒有凝聚、缺少共通目標與充分溝通從來就是經營大忌,這與有沒有疫情沒有任何關係。指責別人都是容易的,但如果指責別人與情緒失控能解決問題,那許多問題在疫情之前就已經解決,輪不到現在。當然,我不確定其他人怎麼看怎麼想就是了。
一個多月下來,多了無數白髮,年前染的頭髮基本已經廢了,只能安慰自己當挑染好了。
講點開心的事情好了,考CPSM前在大神級別的老師們推薦之下,加入了採購中國協會(Sourcing China)—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上千個採購這種事情。協會裡來自四面八方的同學與前輩不少,製造業、行政採購、營建業……啥都有,過年之前口罩與防疫用品開始短缺時,協會便開始組織了防護用品群,把各學會成員的需求與可供應的資源方集合起來,每一天防護用品群裡頭都有各式各樣的聲音;上千個採購真不是蓋的,光是供應端的資格審查就會有大神前輩或者同學直接在群裡把關,不同公司聯合起來採購喊量這種基本功就不說了,還有在德國sourcing到把自己腳給弄骨折的可憐同學……。這些都還不算,兩位在立白與藍月亮兩大清潔用品公司工作的採購同學們在群裡鬼叫,需要罐子和紙箱,不然漂白水裝不了罐也不可能出貨,群裡同學前輩還群策群力想辦法。然後,一週後,我在住處附近買到立白漂白水,其他品牌漂白水也在一兩天內跟上了,就看你喜歡哪個牌子的;在此感謝大神同學與前輩們。
這波還有多久?老實說,沒人能肯定。
在成都住處附近很安全,現在也很安靜(是說附近一直以來也不怎麼吵就是了)每天都要告訴自己,撐下去,你讀過點書,知道歷史上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難熬的是過程情緒罷了。我想這是另一種成年禮吧,Sars和納莉那兩年,上面都還有老大可以頂住,現在自己成為別人的老大,也擔負家裡的部份責任,已經不再是少年的此刻,能夠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因為活著,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再也不是了。
2020年3月1日 星期日
2020年2月7日 星期五
關於選擇的自由
昨天晚上七點,母親在微信上再度問我,有沒有考慮回台灣?回答一如既往,不考慮。再過幾小時,微博與微信朋友圈一條武漢李文亮醫生過世的新聞刷了滿屏。
敏感的人都會在此刻將兩件事連在一起:「妳的個性怎麼可能可以在這個地方活下去?這個地方就是個沒有正義的地方,妳竟然能夠忍受這種價值觀?」……面對這些疑問,我從來就不覺得有任何反駁的義務或者必要,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闡述自己觀點的權利,但觀點是否等同事實?這點我保留。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曾完美,四十多歲活下來,該踩的坑該背的鍋也從來沒少踩少背,不過本來人生就是個選擇題,每個成年人都應當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所有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老實說都不是真話,因為我們都清楚會有這個狀況出現也是自己選的,沒甚麼好說的,拿別人與關心當藉口老實說我並不贊成。
留在台灣會更好嗎?這對我而言是個經濟學問題,能預見的是只要我在工作,基本上就是自己「餓不死」,但一樣沒有任何人能夠承諾或者保障一旦我失去工作能力之後還能餓不死多久(不要和我講國民年金有多偉大,請看一下台灣的人口老化速度與稅收,數字可以證明的事情太多了)。選擇離開,說穿了就是可以延長沒有工作能力後全家「餓不死」的時間,當然,如果選擇在失去工作後可以立刻安樂死這件事能夠合法,回台灣就會是我的選項。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我的死亡會帶來的影響性,比方家人的悲傷(這是我最不願意思考與看到的)、失去經濟後援的全家景況。
離開台灣會更好嗎?這對我而言還是個經濟學問題,如果能夠解決上述問題,老實說,情緒問題與價值觀衝突是我自己需要面對與克服的,反正FB容許吐槽,和朋友能連結,身心健康健康能夠維持,這是基本條件;改變世界之前,總要讓自己培養足夠能力吧?
何以烈士是少數?、新聞非常態?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壯烈犧牲,還有多少烈士願意站出來?如果一件事情司空見慣,缺少搏人眼球的賣點,還有多少人會去關注?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好本來就不是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很多很多人的選擇決定了它會不會變好,如果大家都是摸著良心做事,說實在的,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任何人的選擇都值得被尊重,也沒有甚麼問題是蠢問題,如果每一個人都能有選擇的自由,每個人的選擇都被尊重,不需要被道德或者情緒綁架與撻伐,光做到這點就已經足夠了。畢竟,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完美過,而完美,是相對性的議題而非絕對值,為什麼我們需要哲學、藝術、科學、宗教……不就是因為思考、辯證與心靈寄託嗎?與其評論別人,真不如先搞定自己再說。
敏感的人都會在此刻將兩件事連在一起:「妳的個性怎麼可能可以在這個地方活下去?這個地方就是個沒有正義的地方,妳竟然能夠忍受這種價值觀?」……面對這些疑問,我從來就不覺得有任何反駁的義務或者必要,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闡述自己觀點的權利,但觀點是否等同事實?這點我保留。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曾完美,四十多歲活下來,該踩的坑該背的鍋也從來沒少踩少背,不過本來人生就是個選擇題,每個成年人都應當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所有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老實說都不是真話,因為我們都清楚會有這個狀況出現也是自己選的,沒甚麼好說的,拿別人與關心當藉口老實說我並不贊成。
留在台灣會更好嗎?這對我而言是個經濟學問題,能預見的是只要我在工作,基本上就是自己「餓不死」,但一樣沒有任何人能夠承諾或者保障一旦我失去工作能力之後還能餓不死多久(不要和我講國民年金有多偉大,請看一下台灣的人口老化速度與稅收,數字可以證明的事情太多了)。選擇離開,說穿了就是可以延長沒有工作能力後全家「餓不死」的時間,當然,如果選擇在失去工作後可以立刻安樂死這件事能夠合法,回台灣就會是我的選項。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我的死亡會帶來的影響性,比方家人的悲傷(這是我最不願意思考與看到的)、失去經濟後援的全家景況。
離開台灣會更好嗎?這對我而言還是個經濟學問題,如果能夠解決上述問題,老實說,情緒問題與價值觀衝突是我自己需要面對與克服的,反正FB容許吐槽,和朋友能連結,身心健康健康能夠維持,這是基本條件;改變世界之前,總要讓自己培養足夠能力吧?
何以烈士是少數?、新聞非常態?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壯烈犧牲,還有多少烈士願意站出來?如果一件事情司空見慣,缺少搏人眼球的賣點,還有多少人會去關注?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好本來就不是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很多很多人的選擇決定了它會不會變好,如果大家都是摸著良心做事,說實在的,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任何人的選擇都值得被尊重,也沒有甚麼問題是蠢問題,如果每一個人都能有選擇的自由,每個人的選擇都被尊重,不需要被道德或者情緒綁架與撻伐,光做到這點就已經足夠了。畢竟,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完美過,而完美,是相對性的議題而非絕對值,為什麼我們需要哲學、藝術、科學、宗教……不就是因為思考、辯證與心靈寄託嗎?與其評論別人,真不如先搞定自己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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