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你總必須要犧牲一些什麼、或者是失去一些什麼,好去保護或是去持續一些你所習慣,或者是責任所在的一切;比方家族血脈。不能說《花紋》是山崎阿姨最好的作品,在某種程度上,你卻也明白人生真的也就是這樣。
犧牲掉自身才華與愛情以成就家族的故事太多,御室宮爾的「死亡」也不會是唯一;關於女人面對生命的決絕,葛城郁子也不是最勇敢的那一個。豁出去或是如同死去一般地活著,都只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無關包容與勇氣。 或者你也可以說,葛城家繼承人的悲劇是時代的縮影,那個時代的繼承人也總有讓自己不那麼難過的方法,一如所有人一樣,興趣可以是個避風港,但你總知道何時該要出航。但你也比誰都明白,換作是你也不一定能做的比郁子更好。
葛城家的暗流郁子從小是看在眼裡的,十來歲就得與繼母明槍暗箭你來我往,除了血緣之外的各懷鬼胎,郁子除了武裝自己別無他法。女人的鬥爭表面上只在名分、衣著,但實際上莫約也就一口氣,證明自己值得;但在那個時代除了血脈之外,女人終歸就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庶出之女終究也只會是家族的食客,被招贅的女婿也永遠不會是主角。沒有被認可的血統,配角永遠也只能是配角,除了華衣錦食之外,就不該奢求太多,更不該妄想被愛。 我不能完全認同郁子對於自己丈夫的暴力,岡崎並不是不愛郁子的,《鴛鴦紋身》中芙蓉的丈夫為她所受的鞭笞,莫也不是岡崎為郁子所默默承受,但一個人能夠承受歧視與冷漠多久?郁子有選擇不愛的自由,面對背叛時有表達憤怒的權利,但維持相敬如賓的表面和平是基本道義,郁子在這方面對自己的姑姑或是丈夫公平嗎?老實說,我無法說服自己體諒她一絲一毫。
生命的課題太多,而我何其有幸生在於一個開放的時代並得以對於這一切大放闕詞。如果郁子活在近百年後的現代,是否每一件事都能夠有更平和〈卻絕對不可能完美〉的結局?突然想起今年年初與好友在廣購門口閒聊時所說道的家族故事類型,有的故事是波瀾壯闊的《大江大海》,有的則如《蘋果日報》中的人間異語;時代造就的總也不是誰能控制的。